“什麼時候開始的?”傅景生問。
席思頓了頓,眼裏起了追憶:“五年零三個月。”
傅景生眉頭皺得更緊,居然發展了五年的地下情。
席思將煙灰抖落在煙灰缸裏,有淡淡灰白色的煙灰飄落在地板上,席思的目光隨著它們一起移動:“我一並跟你了吧,免得你問。”
“從什麼時候起呢。”席思沒有忍住,終究還是吸了一口煙,爾後緩緩吐出,隨著煙霧的飄散,響起席思壓抑的聲音。
五年前,席思在一場宴會裏當主持人,結果被惡劣的主人下藥,想要迷她。
正是危急時刻,趙宏銳救了她。
那會兒,她隻把趙宏銳的當長輩,趙宏銳也隻把她當輩看待。
也不知什麼時候,他們看對方的眼神變了。
或許是他們能一起聊對《飛鳥集》的感悟,又或者他們能以《詩經》《楚辭》對答,再或者他們可以像老友一樣,喝著茶,下著圍棋,聊一也不覺得累。
很難想像,趙宏銳這個白手起家,沒有念過初中的一省首富,卻有著常人難極的豐富文化。
也不知是誰先提起的,又或者是在那個下雨的晚上,她對他忽然想吃母親親手包的餃子。
他竟然在大半夜爬起來,拖著疲勞的身子,為她親自包了一盒餃子並送到她手中。
也是在那晚,她親了他。
就此,關係確定。
他們之間沒有性,隻有愛。
趙宏銳老了,性,是一個體力活,她舍不得他操勞。
而他,更是心疼她。
也恨自己。
可他已經深深愛上了她。
他想過放手,他蒼老的身子不應該拖累正是如花年齡的席思,為此,席思鬧過一次自殺。
趙宏銳怕她再度傷害自己,隻得將‘放棄’這個念頭拋開。
趙宏銳的妻子與子女在後來得知了席思的存在,他們憤怒,痛苦,甚至想過要讓席思身敗名裂。
是趙宏銳求他們,讓他們不要這麼做。
他這一生,為了妻子,為了子女,為了家人,付出太多太多。
對妻子,他敬重,從來沒與妻子吵過架。
對子女,他溫和慈愛,他把他所知道的所經曆的所感受的全都教給他們,教他們如何做人,如何成人。
對其他親戚,他從來不虧待。
可是,他從來沒有為自己付出過。
以前,趙宏銳認為自己是愛著妻子的,可在遇到席思之後,他才發現,錯了。
這份還來得太遲,他已經老了。
但在席思的堅持下,他也想繼續堅持,想要自私的為自己付出一次。
那一次在妻子與子女身前,趙宏銳深深剖析了自己。
最後,他們退讓了。
趙宏銳有勇氣向家人坦白,但席思沒有。
當在,她也想過,可趙宏銳阻止了她。
他現在的年齡,自私的隻能一響貪歡,他許不了她未來,又怎麼能讓自己毀了他的未來。
隻要外界不知道,她的家人不知道,哪怕以後他死了,她可以忘掉他,重新開始。
席思懂。
所以不再提坦白的事。
兩人相處更是心,避免一切被發生的機會。
可誰也沒料到,趙宏銳會倒的這麼突然。
他是在席思麵前重重倒下的。
那時趙宏銳正在電視台接受她的采訪,她還在笑著打趣問他在生活上是不是一非常慈祥的爸爸時,趙宏銳剛剛點頭,爾後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
之後送醫院,檢查,得出各器官衰竭的結論。
換句話,趙宏銳活不了多久了。
幾十年的打拚下來,趙宏銳早就染了一身病,醫生在很久這前就給趙宏銳下了病危通知書。
可趙宏銳怕席思接受不了,一直瞞著她。
直到出事,席思才知道。
她之所以這段時間拚命的邀請傅景生參加她的訪談,隻是想讓自己的人生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因為她的叛逆,她跟家人關係並不太好,跟幾個哥哥弟弟妹妹關係也不太好,唯一讓她最親近的人,就是傅景生。
“阿生,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姐姐,你就當沒發現這件事吧。”講述完畢,席思手中的香煙已經燃燒殆盡,她把煙蒂放入煙灰缸中,對傅景生。
傅景生深吸口氣:“那你有想過,趙宏銳死了之後呢,你打算怎麼辦?打算一輩子緬懷他?”
席思深深看了他一眼,緩緩吐出兩個字:
“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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