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韶昀見顏豳開口詢問,恭敬地站起身來回道:“先生,是小子有事相求。”
“哦?傅公子請講。”
“先生乃大魏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小子今生得遇先生實乃萬幸,所以鬥膽想拜在先生門下,望先生成全!”傅韶昀一揖到地,態度十分虔誠。
顏豳沉吟了片刻後笑道:“二位應該知道,我顏無咎從不收徒,所謂的門生遍天下,隻不過是被聖上點了幾任學政,被人稱呼一聲恩師罷了。”
傅夫人見顏豳態度十分淡漠,焦急地站起身道:“無咎先生,請您務必收下我的孩兒,就算是看在先夫的薄麵上……”
“母親!您怎麼能把父親都扯進來!”傅韶昀喝止了傅夫人。
“傅公子,令尊是?”
“先生,先父乃是平熙二十一年的探花郎,曾任翰林院六品編修,與先生有過幾麵之緣。”
“傅重元是你父親?”顏豳頗有些意外。
“正是家父,小子想拜先生為師全因仰慕先生才學,如若先生實在為難,我母子二人這便告辭。”他說著又給顏豳行了個大禮。
傅夫人無奈瞥了顏豳一眼,拉著傅韶昀向門外走去。
“二位請留步,這學生我收下了。”
顏豳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尤其是他身邊的顧嬤嬤,和自家姑爺相處那麼些年,她知道顏豳其實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樣儒雅,向來是軟硬不吃,並不是個好說話的人,可今日這是……
傅夫人最先反應過來,把傅韶昀拉到顏豳麵前就準備行拜師禮。
顏豳擺了擺手道:“二位且先回家,三日後正式行禮拜師,我顏無咎向來是言出必行,絕不食言。”
傅家母子二人聽他這樣說,隻能告辭離去。
“姑爺,您明明知道這母子二人就是在做戲,故意把當年您和傅重元之間的點頭之交拿出來說話,您怎麼就輕易許諾了呢!”顧嬤嬤十分看不上傅家人的小把戲,傅家母子剛一離開她便開口道。
“嬤嬤,您知道傅夫人的娘家姓什麼嗎?”顏豳淡淡道。
“她娘家?”顧嬤嬤被問得一頭霧水。
“她娘家姓池,她是前安平伯的嫡長女,想必嬤嬤該有些印象。”
“難道她便是池華歆?”顧嬤嬤倒是沒想到在這裏能見到池家的人。
顏豳點點頭,“正是,當年安平伯府在京城雖然算不上第一流的門第,卻因為幾代人都善於經營,倒是勳貴中少有的富貴。安平伯的嫡長女卻在貴女中毫無名氣,甚至可以說是基本無人見過她的真麵目。”
“我想起來了,平熙二十一年那一場榜下捉婿的事兒,不就是這位池家大小姐鬧出來的嘛!隻是她強行嫁了探花郎之後便安安穩穩過日子,依舊不顯山不露水。之後安平伯府和探花郎相繼出事,誰料想她居然在這裏。”顧嬤嬤記性不錯,顏豳隨便一提示她便全想了起來。
“她為什麼在這裏並不重要,我收傅韶昀為弟子也不是看誰的麵子,而是另有打算。”顏豳用中指敲了敲桌麵,臉上帶著旁人看不懂的笑意。
“姑爺的意思是?”顧嬤嬤完全弄不懂顏豳在想什麼。
“她能榜下捉婿搶了別人的未婚夫婿,未必沒有想過讓她的兒子再走一遍父親的老路,畢竟很多人是喜歡走捷徑的。至於傅韶昀將來怎樣選擇,就看他自己怎麼想了。”
“姑爺這是準備好好培養傅公子,將來專門送到京城去讓人搶的?”顧嬤嬤還是沒鬧明白。
“哈哈……嬤嬤想得太多了,您隻要記住,好好教養思盈,別讓她輕易把心放在任何一個男子身上便好。”顏豳眼中全是笑意。
“盈丫頭才多大點兒的人兒,虧您想得出!”顧嬤嬤生平第一次覺得姑爺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