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蘇衛國厲聲說道。
蘇北伸開雙手,看著父親,“爸,就這一次。”
“讓開!蘇北!”蘇衛國低聲的咆哮起來,這麼多年第一次跟女兒這麼大聲說話。
“爸!”出乎蘇衛國意料的是,蘇北居然撲通跪倒了在自己麵前。
蘇衛國鐵青著臉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居然是自己女兒能辦出來的,一股怒火頓時竄了上來,舉起手揚在空,卻又不忍心下手,轉過頭一腳把客廳的茶幾踢翻,杯具摔碎的聲音在空蕩的客廳裏傳來,很難想象這種事發生在江陵一把手家裏。
“你知道你那個同學犯的是什麼罪嗎?”蘇衛國沉聲問道。
蘇北靜靜的跪在地上,外麵傳來愛莎的敲門聲,愛莎家住在蘇北家樓下,剛才劇烈的聲音,愛莎還以為蘇北一個人在家出什麼事了,所以拎著自己的棒球棒就上來了。
“咚咚咚!”
“蘇北?在家嗎?”愛莎試探性的問道。
蘇北沒有站起來,依然跪在門口,“莎莎姐,沒事的,我爸爸在家,剛才不小心弄翻了茶幾。”
“哦?”愛莎在門外滑稽的拿著棒球棒,不放心的吼了一聲,“蘇叔叔在家嗎?”
蘇衛國盡量平複著怒火,“嗬嗬,莎莎呀,叔叔吵到你了吧,改天送你禮物,我現在忙工作呢,你改天再來打擾叔叔啊。”
愛莎嘿嘿的笑了,“蘇叔叔,您該不會是更年期了吧,怎麼這麼不小心?”
蘇衛國無奈的訓斥道,“有這麼跟長輩說話的麼?”
愛莎一聽灰溜溜的下樓了,“哈哈,你們父女倆聊,我走了哦,北北晚上找我打羽毛球,蘇叔叔再見……”愛莎下樓的聲音傳來。
蘇衛國盯著女兒沉聲說道,“起來!你告訴我是不是喜歡他?”
蘇北靜靜的跪著沒有說話,就這樣跪在門口擋著父親出去。
蘇衛國很心痛的看著女兒,“你呀!你!我怎麼生出來你這麼個女兒,你跟他是一路人嗎?”蘇衛國站起來指著蘇北說:“蘇北,爸知道你懂事,酒吧一條街在江陵是個特殊的地方,十五年前的事你應該聽說過吧?你的這個同學不是個省油的燈,這次放了他,以後還會出事,況且……”
生在官宦家,豈能不知道這些,酒吧一條街不僅是消遣娛樂的地方,更是一個權利和金錢交換的地方,其滋生的犯罪和地下勢力都和酒吧一條街有所牽連。
蘇北點點頭,“爸,就這一次,我以後全聽你的。”
蘇衛國轉進臥室,叼了一根煙出來,床頭櫃上的一包煙還是幾年前買的,如今是第二根,蘇衛國深吸了一口煙,“起來吧,這件事情容我再想想,不過……”蘇衛國話鋒一轉看著女兒說:“以後不許和這個江南來往。”
蘇北抿著嘴唇點點頭,從地上站起來,朝著父親鞠了個躬,“對不起爸,女兒不孝惹您生氣了。”
蘇衛國揚揚手示意自己要安靜一會兒,愛莎手裏捏著棒球棒,貼在門口聽著房間裏對話的內容,吃驚於蘇衛國居然答應了蘇北,更吃驚於蘇北居然為了江南下跪,更更吃驚於江南居然鬧得這麼大,她踮著腳尖悄悄下樓了。
住院一個星期,江南轉入“北大”,俗稱城北大獄,一個關押重刑犯的地方。
江南抱著自己剛發的洗漱用品進了小單間,環境還不錯,剛躺下來,隔壁就有人在敲木板,“兄弟,牙膏借一下。”
江南伸了個懶腰,從鐵門外把牙膏往隔壁一扔,片刻後便又給扔了回來,“謝了!”
江南捏著手裏的牙膏皮,居然全部都用了,不禁有點生氣,敲了敲幾厘米厚的隔板說:“哥們兒,你怎麼沒給我剩點?”
隔壁傳來刺拉拉刷洗什麼東西的聲音,“哎呀,一個大男人刷什麼牙,你看我十五年不刷牙,照樣吃得香睡得飽。”
“那你借我牙膏幹嘛?”江南不解的問。
“嘿嘿,我這人愛幹淨,幾天不刷馬桶就拉不出屎來,幸虧你來了,要不然又該便秘了。”
江南一陣無語躺在板床上,雙手枕著胳膊淡淡的說:“看來你在這兒呆的時間不短了吧?”
“十五年,一晃就過去了,啦啦啦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領強……”
江南用被子捂住耳朵轉過身去,不知道蘇北會不會幫到自己,江南的心裏也沒譜,蘇衛國鐵血的作風自己也是聽說過一些的,就算是蘇北想幫忙,也未必能說服蘇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