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強撐著自己起來,剛走了兩步便倒在了床邊,他不再掙紮,伸手拿起床頭的手機,眼淚模糊了視線。
如果這一切都是個夢,就趕快醒來吧,把我的佳蕊還給我。
客廳外的人聽到臥室的動靜後,腳步才踏了進來,江南麻木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白雪的臉上雖然寫滿了悲傷,但依然那樣的端莊。
冷瑤朝著江南走過來,緩緩的蹲下。
“啪!”一個耳光。
“啪!”又是一個,江南已經感受不到臉上的火熱和滾燙,倒是希望冷瑤繼續打下去。
如江南所願,冷瑤的手再次抬起來的時候,卻被後麵的白雪抓在手裏,“冷瑤,不要打了,這是佳蕊自己的選擇。”
冷瑤掩麵而去,轉過身背對著江南抽搭著身體。
“對不起……”江南無力的對白雪說,事到如今,江南第一次感覺生命是如此的無助,自己的女人就這麼死在自己的麵前,而此刻冷瑤哭得又像一個孩子一樣無助,自己卻什麼都不能做。
“不用跟我說,得知佳蕊的事,我很傷心,但是當時在場的你,應該才是最傷心的吧?”白雪說著,把紙巾遞給江南。
江南想說什麼,但是一切都顯得那麼無力。“佳蕊呢?”
白雪站起來,走到冷瑤的身邊,摟著冷瑤的肩膀,沒有回頭說,“你昏迷五天了,昨天,送走了……”白雪說到這裏,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再有理智和堅強的女人也是人,在失去至親的時候,那種悲傷不是堅強能忍受的住的。
整個下午,江南都坐在臥室裏一動不動,頭靠著床頭。
蘇北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醒了。”當然,蘇北早就知道江南醒了,“這是我家,放心吧,她們也是我叫來的。”
江南苦笑沒有說話,不想知道蘇北為什麼收留自己,也不想知道當時是誰救了自己,“幫我拿一盒煙好麼?”
江南的聲音宛然變成了另一個人,沙啞、滄桑。
蘇北放下粥,不一會就折了回來,手裏拿著一包白盒香煙,一個打火機,放在江南麵前,自己坐在椅子上,兩人一言不發。
江南打開煙,抽出一根點上,“咳咳……”江南感覺太嗆了,嗆得自己眼淚都止不住,就像自己第一次抽煙一樣,蘇北看著江南沒有說話。
朦朧,江南覺得楊佳蕊進來了,掐著腰,自顧自的走到江南麵前,嘴裏嘮嘮叨叨的說著,“都說不要抽煙了,對身體不好,又浪費錢,而且我現在懷孕了,不能抽二手煙……”
江南一驚,睜開眼睛,眼前沒人,手裏的煙蒂已經燙到了手指,一片焦黃,江南連忙把煙頭掐了,“不抽了,對身體不好,又浪費錢,而且你現在懷孕了,不能抽二手煙……”
蘇北麵無表情的看著江南,“吃點東西吧。”
江南沒有回答,可笑,當初自己怎麼會看上蘇北,人就是這麼一種賤賤的動物,隻有失去了的才知道珍惜,前幾個月,楊佳蕊還在不停的吃著蘇北的醋,不止一次的暗示自己和蘇北沒戲。
兩個人靜靜的坐到晚上十一點多,奇怪的是,蘇北的家居然沒人,稍微有點知覺的江南終於開口了,“誰救的我。”
蘇北淡淡的看了眼江南,“宋若涵。”
“宋若涵?”江南狐疑的抬起頭。
蘇北好想知道江南會問一樣,也知道江南的不解,“是不是楊佳蕊之前曾經也提醒過你,不讓你靠近宋若涵?原因就是這樣,宋若涵的爺爺是江陵地下勢力的掌門人,她們父輩都是幹這個營生的,所以楊佳蕊才會這麼對你說,現在明白了吧。”
江南苦笑沒有說話,不是好奇宋若涵的身世,楊佳蕊從一開始就怕自己走上歪路?
可是現在回首看看,什麼是歪路,逍遙法外的人還在逍遙法外,隻有真正的強大才能真正的定義什麼是正路和歪路。
“那你和宋若涵什麼關係?”江南問道。
蘇北從椅子上終於站起來,來到窗前,“沒關係,因為你隻有在我這裏才算是安全的,我也是接到宋若涵電話,才把你接到這兒來的。”
“這兒是哪兒?”
蘇北沒有回頭,看著窗外,淡淡的說,“省委大院。”
江南靠著床頭,眼前逐漸清晰起來,這應該是蘇北的臥室,悲傷的氣氛衝淡了那種丁香花的味道,也許是心情的原因,現在看向四周,果然周圍都是蘇北的風格,也帶著蘇北的氣息,隻不過此時,江南想要的卻不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