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大哥有負忠叔所托,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以後無論如何,大哥一定替你照顧好侄兒!”
“大哥說哪裏話呢,小娘子麵白皮嫩,穿金戴玉,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嬌養的千金小姐!依照二弟我說,該是三弟撿了大便宜才是。就是小娘皮嬌嬌弱弱的,能不能生是個問題!”
“大哥,二哥,兩位兄長待弟很好,咳……咳咳,時也命也,反而是弟委屈了人家姑娘。我去後,望兩位兄長為她找個好人家,看顧她幾分。”
穆闌鳶頭悶悶的疼,耳朵裏似乎也傳來嗡嗡的響聲,鬧的一陣陣發暈。胳膊腿兒重的挪都挪不動。眼皮也沉的很,使了很大勁才不過睜了條細縫,透了些許光亮進來。影影綽綽的似有兩三個黑影走近,似人似物,看不清晰,倒是耳裏的聲音漸漸清楚。
便聽道一道粗糙的男人聲音:“這一丸……咦,她怎麼不吵不鬧?三弟妹?弟妹?”
這是另一道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猥瑣,就像末世早些年時碰上的那些登徒子:“我看看。”
聲音裏帶著命令:“二弟!你去喊芳華,讓芳華來看。”
聲音猥瑣帶點妥協還帶點失望:“我又不怎麼樣她,好,好,我去喊侄女兒。”
她似乎被人救了,老大把她錯認成了他的三弟妹,老二比較猥瑣,但是有老大壓製,對她威脅不大,老三沒出聲,不曉得是個怎樣的人。
不過,最要緊的是趕緊醒過來才是。
可是,身體還乏力的很。隻能繼續聽下去。
嘎吱一聲,伴隨輕快的腳步聲響起女孩兒輕快的聲音:“爹爹,三叔!”
“快看看你三嬸兒,她怎麼一動不動的?”
“爹爹,你急糊塗啦,三嬸兒出事了,下山找大夫啊。”
似乎情形不對,如果是老大認錯了人,那麼另外三人都認錯人了嗎?在末世,最不缺乏的就是警惕和謹慎之心了。而且,為什麼疼的不是腦袋而是脖子,她記得她是被喪屍抓了脖子的。
形勢似乎很詭異。
“胡說,你三嬸兒出身富貴,找大夫來泄露出去了怎麼辦?你快看看,對了,你仔細看看,你三嬸是不是尋了短見!”
都末世好幾十年了,竟然還有人在乎出身這種無用東西?但這叔侄三又不似腦袋有問題的人。穆闌鳶隻有繼續保持沉默,接著聽他們說。
“偏三弟眼光高,也不看哪家嬌千金看得上咱們當土匪的,咱們搶過的閨秀尋死覓活的還少了!”
芳華聽言便上前去翻看穆闌鳶,並沒有什麼傷,呼吸也在,便道:“三嬸兒身上沒傷……而且床上和衣服都整整齊齊的,我覺得,她應該是磕了後腦勺了,大戶人家的小姐的床肯定十分軟和,肯定睡不慣咱們這木板床。”
穆闌鳶到底忍不住了,偷偷睜開了一條細縫迅速的掃視了一下自己所在的環境:一張舊木四方桌,便沒其他的了。竹子搭建的房子,因為技術差的緣故縫隙大的有手臂粗,看得見外邊翠綠的景色。
綠色!
末世初到就已經不存在的顏色。
穆闌鳶驚的猛然間坐起來,盯著這道縫往外頭看。
怔愣了許久才收回目光,視線落在身穿青色長衫的男子身上。
他身形削瘦,半靠在穿短掛的魁梧男子身上,抿著嘴唇,容色蒼白,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穀饒知道她定然不願意,嫁給他一個沒幾天好活的土匪,的確是委屈了她,所以他拒絕了大哥的用公雞拜堂的提議,拚著一口氣親自拜堂,親自走來喜房……明明她拜堂都還是好好的,而無人後竟然用後腦勺碰了床板,幸虧床板上還有一層薄絮。
她就這麼不願嫁給自己嗎?
她應當不願意的。
他說:“我放你回去。”
然後就是一陣咳嗽,咳過了才說:“芳華,給她把繩子解了。”
他目光落在她掙紮紅了的手腕,知曉她肯定是先試圖逃跑的,可惜繩子紮的緊,才寧可一死。
見芳華給她把繩子解開了,穀饒轉身往外走去,卻立刻聽大哥喊道:“三弟!”
“我累了,大哥。”腳步並不停留。
“你,唉,她不是沒事麼,你總要留個子嗣才行。”
大哥的語氣甚是無奈。
青衫男子停下步子,看著她道:“我不想強迫她。”
“可是你還有多少日子?”大哥的語氣甚是無奈,“我等雖然落草為寇,也從來不會為禍百姓,何況強搶女子這等混賬事!可是你想想忠叔,想想前大當家。以後,落鳳寨必然不會虧待她。”
“喂,我說,二位,當事人還在這呢!”
於是四人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這時候隻見另一個穿短褂的男人開口道:“別不識好歹,當心老子把你賞給底下兄弟們樂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