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金花不屑的吐了口煙圈“小扇子的謀劃再高,也得要人去執行。那些大客戶,一個提款的都沒有。徐又錚倒是想讓他們動,他們也得肯聽話才行。其實各省的情形類似,他是下令查抄魯產,可是有幾個人會真的行動?各省督軍的身家,大多存在正元,要麼也投資魯產,跟著分紅。大家是一條線上的,查封魯產,他們自己也要受損失。何況地方上的士紳,商人,大多和我們做生意,我們一倒,他們也要完蛋。我們的投資裏,又有洋人的股份,這查抄的事,注定辦不成,二姑保你們的錢沒事。”
“二姑的話我們自然信,咱也不怕錢財受損失,就是擔心沒有軍餉,打不了仗。”
賽金花笑道:“小赤佬,你就隻管放心,你們放開手腳打,到時候二姑給你們發獎金,也不會讓你們吃虧。”
夏秋風笑道:“這幾年不打仗,其實大家都憋的難受呢。就是可惜啊,這仗多半又是陸軍的事,海軍沒什麼仗打。若是真打贏了,也不要獎金,隻要二姑多笑笑就好了。”
賽金花一笑,朝他招手道:“過來,二姑跟你說個事。”
夏秋風的頭湊到近前,不防賽金花的手猛的揪住了他的耳朵用力擰起來“猴崽子,毛都沒幾根,也敢吃老娘豆腐!你的眼睛在看哪裏?你又不是沒吃過人乃,有什麼好看的?告訴你,仗有的是,就看你自己知道不知道找。徐又錚敢跟咱們動武,自然有所憑仗,你以為就光是京城跟山東打?其他省份,有的是仗,先把我送回山東,接著你們去宜昌,不立幾個大功,看老娘不擰掉你的耳朵!”
夏家兄弟不住的告饒,賽金花這才收了手,將一口煙噴在夏秋風臉上“傻東西,二姑老了,你看我有什麼用。等你在四川立個功,二姑給你找年輕的姑娘,包準伺候的你舒坦。可是,要是不好好打仗,仔細你的前程!”
夏秋風連連告饒,夏秋霜道:“聽說段芝泉的舅子吳自新,被任命為長江上遊總司令,要來鬆江駐紮?要不然,我們****一下子?”
賽金花挑釁似的看了他一眼“就你這個赤佬,有這麼大的膽量?你手上隻有這一條船,打打水戰還行,抓人,怕是不夠班吧?”
“二姑您隻要支持,我們就敢幹。雖然海軍的力量不足,但是鬆江的第四師……”
賽金花略一琢磨“盧振河這個癟三,一直和我們做生意,如果說打掉三金,害得他沒有軍餉,他是不肯的。可如果說跟段係翻臉,他也沒這個膽量。這個家夥的性子我明白,就是老鼠膽,首鼠兩端,看看哪邊硬,他就會倒向哪邊。要他公開出來反水,他做不出。如果要用,就得用陳樂山。他是第四師的師長,能掌握得住部隊,不過要用他,得冠侯下令。”
夏秋風笑著湊上前道:“所以還是得二姑開口啊。誰不知道,您是大帥的二姐,您說一句,大帥肯定聽的。要是不聽,您也會像擰我似的,擰大帥的耳朵。”
賽金花呸了一口“我擰你們大帥的,可不一定是耳朵。不過你這個赤佬說話有點道理,我這就派一封電報去濟南。他們抓了咱們的孟總長,我們也得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才公平。就先拿這個小舅子開刀。不過,你們這條船不要閑著,這些大炮不是用來當擺設的,常聽人說,這蒸汽炮船厲害,你們就厲害一回給我看看,先把吳自新帶的海軍打掉再說。我可聽說,他是帶了一支艦隊來鬆江,給自己壯膽的,你們這一條船,敢不敢碰人家?如果不敢,趕緊跑了才是。”
夏秋風立正一禮“二姑放心,山東海軍有把握全滅段係海軍,您隻管看好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