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果便是那我死了,你暴怒之下那督查使死了,另外幾名侍衛也死了,乃至於玉樹城大部分建築遭到了破壞,連帶著那些家主都盡皆重傷!!!”
徐簾言及此處,神色中的平靜終於轉為了肅然。
“我之所以寧肯浪費替身符偶的原因,便是為了告訴你一個道理。”
見沈言的目光的的確確是凝聚在自己的身上,徐簾方才一字一頓的拋出一句話來。
“身為修者,有時候殺人,並不需要理由。”
“你僅僅隻需要判別,留著對方是會令你得益,亦或是後患便足矣。”
沈言直接怔住。
他並非什麼善人,但也絕非大奸大惡之輩。至少前世他所做之事,所殺之人問心無愧。
但徐簾此時的言語,卻仿佛晨鍾暮鼓般在他心頭響起。
前世他斬殺無量妖魔,滅掉許許多多的邪修……他敢說一句自己所殺的每一個妖魔和邪修,都有著一個足以說服自己的理由麼?
那顯然是不切實際的。
但為什麼他前世仍然那樣做了?哪怕沒有理由的情形之下,也如此做了?
隻因為妖魔會侵占神州,邪修會擾亂修真界的秩序,所以他便動手斬盡了無量魔族。
但最終又如何?為了奪取斷天刀,無數正道領袖和魔門巨擎竟齊齊聯手。這樣一來,是否又代表著沈言便不該去斬殺那些魔族?
思來想去,這種事卻也沒有一個定論。
也唯有此刻徐簾的這一句話,瞬息便解開了他的疑惑。既已身為修者,那便當逆天而行。
何必順應天道?正道如何?邪魔如何?當殺便殺,從來都不需要理由。
片刻之後,沈言終於是徐徐吐出了一口濁氣,體內真氣便更顯得順暢起來。
徐簾見狀,麵上的肅然之色也是消散開來,再度恢複了那副古井無波的模樣,好似先前所有的事情,都不過是幻覺而已。
“……徐簾,我發覺你從一開始,就算準了我會猶豫對麼?”沈言從徐簾一番暮鼓晨鍾的言語中回過神來之後,方才望著後者沉聲道。
“你如果這麼想的話也沒有錯。”徐簾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會猶豫,蘇朝督查使會挾持你?”沈言咬了咬牙,再度問道。
“我知道。”徐簾仍是沒有否認。
“我還知曉他必然會被我激怒而後殺掉我這個煽風點火之人,而後你必然暴怒,以你上境的實力,一怒之下所有與那督查使有關之人定然都會被你滅殺!”
“你還知道什麼?”沈言的牙齒已經發出了嘎嘣的聲音,可見他咬的極其用力。
“我還知道……”徐簾嘴角忽的上揚了少許,而後掏出了不知何時拿到手中的一枚令牌。“我們使用傳送陣的事情,應該已經解決了。”
令牌的材質是青銅做的,其上刻著一個淺淺的蘇字。
沈言呆呆的看著這枚令牌,半響之後他方才反映了過來,而後嘴角便抽搐了起來。
“你不會是冒充別人冒充上癮了吧?拿到這枚令牌之後,你是不是還打算去冒充蘇朝的督查使?”
“猜的不錯。”徐簾將手中的令牌放進了懷中,“還在袁家的時候我便大概料到了這一點,還記得昨日我同你說……我忘記了一件事麼?”
沈言眨巴了一下眼睛,昨天的事情他當然記得,不過直到最後徐簾也並沒有說出來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
“我不小心忘記的事情,就是許諾斬風劍皇的那一個人情。”徐簾這個時候,方才出聲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