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
一隻火鳳倏然在她身後凝形,雙翼驀然展開,翎羽栩栩如生,而周圍的空氣仿佛也在一瞬間變得熾熱起來。
蘇怡整個人便如同一隻高傲的雌鳳般不可一世,她驀然將手中高高舉起的鸞鳳劍朝地麵斬下,她身後的火鳳倏然一聲長鳴,而後轟然朝沈言俯衝而去。
蘇怡嬌軀一軟,差一點便從高空直接墜落下來。所幸她猛的咬了咬銀牙,勉強控製著自己立在半空中。
以她這隻鸞鳳的高傲,縱然真氣消耗過大,身體脫力,也絕不會將這種醜態顯露人前。
“動真格的?殺招?”
沈言眸中掠過一絲殺意,此刻這隻凝形的鸞鳳比先前那虛影何止真實了數倍。
那俯衝而來的火鳳席卷而來的熱浪,幾乎讓沈言的皮膚都泛起了微微的刺痛感。
至於周圍的眾多弟子,自知實力不夠的已是在戰鬥爆發的一瞬間退到了極遠處。
但即便還能站在此地觀看兩人戰鬥的弟子,也已是滿頭大汗,麵色慘白的看著朝沈言俯衝而去的那隻火鳳。
所有弟子不由得捫心自問,若換做自己……能否接的下蘇怡大師姐這一招鳳翔天落。
但得到的答案,毫無疑問都是一致的。
不過沈言卻是真的有些憤怒,他在天霜劍峰和靈植劍峰聽到了眾多弟子冷嘲熱諷,甚至對他和大長老出言不遜,但他仍然隻是將眾多弟子扔到一旁。
但這蘇怡卻是不分青紅皂白,直接便將體內真氣耗費的一幹二淨,使出了如此恐怖的招式。
若換做尋常內息境,甚至是弱一些沒有能應付這一招靈技的弟子,隻怕會直接隕落在這一招之下。
而他和蘇怡兩者之間,分明無冤無仇,頂多隻是一些口角之爭而已。
這女子形貌如鸞鳳,心腸卻未免有些太過狠毒。此招分明便是連她自己都無法掌控的劍招,卻敢堂而皇之的將其使出來,根本就視同門性命如無物。
“怡兒……不可!”
在沈言心思電轉之間,遠處的天穹極快速的傳來一道流光。與之同時傳來的,卻是一聲急切的輕呼。
敞若說蘇怡的聲音猶若鸞鳳清啼,那麼淺雨瀟的聲音……就似空穀幽蘭,池裏青蓮。
蘇怡在將手中之劍落下後,身軀一軟之時,就已經隱隱有了一絲後悔之意,但以她的實力還根本無法讓此招收放自如。
不過當她透過俯衝而去的火鳳劍氣看到流露出一絲森然殺意和厭惡的沈言,心中那一絲後悔也轉瞬間煙消雲散。
死了活該!蘇怡冷傲的抬起了自己的眉頭,心中冷冷的道。
“區區火鳳,也敢妄圖碰觸本尊……自尋死路!!!”
一種奇特的韻律顫動著,亙古滄桑的氣息仿佛在所有人的耳邊怒喝著這樣一句話。
所有的弟子,已經剛剛趕到峰門之處的淺雨瀟,盡皆抬起了自己的頭,在四周細細的探察起來,但卻沒有看到任何有人說話的跡象。
沈言的雙眼在直視到那隻火鳳的時候,心頭忽然一滯,仿佛天地都靜謐了下來一般。
那隻火鳳分明是虛幻的,依靠真氣形成……但因為靈技凝形的緣故,顯得極其真實。所以竟然導致他識海深處的神象之靈,散發出了一種讓人心悸的律動。
沈言的頭顱本然高高的揚起,但卻在瞬間垂落了下去。
周圍的熱浪將他頭上那代表著紫薇峰弟子的木釵吹落,而後揚起他的長發。不過因為沈言望著地麵的緣故,沒有任何人能看到他的神色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