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二五六 揣摩(2 / 2)

\t縱然先前的路上,有太多的狂風驟雨,但既然有路,那始終還是能走的。

\t但你若不願意走了,覺得有一天這荊棘說不定就沒了,這風雨說不定就停了!但也有可能,這條路完全被荊棘鎖死了,被驟雨給坍塌了……

\t與其說是天地斷了自己的路,倒不如說是自己斷了自己的路。

\t怒其不爭。

\t所說君子不爭,但走上了與天地對立的這一條路,那你不爭也得爭。這就是最可怕的一點,一旦上來了,就別想回頭了。

\t回頭的路你看不見,因為從你踏上這條與天爭鬥的道路之時,你就已經迷路了。

\t敞若自己不爭出一條路來,那麼後方無路,前路已絕的情況下,隻有在原地徘徊了。

\t隨著時間的流逝,天地還是天地。

\t那些滿身鮮血,滿麵泥土的人早已經不知走向了何處,而你……一臉的死氣沉沉,滿麵的失望和迷惘。

\t所以沈言清楚,為什麼葉東來對那株樹木會看的如此重要。

\t甚至讓這樣一個男子,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失態了那麼多次,說出了那麼多句他本就不應該說出來的話。

\t無他,隻因為在乎,所以會放下自己的一切罷了。

\t(二百零七年……這株凡梨樹倒也算是年長了!不過還有整整九十三年,敞若那葉東來知道這個消息,恐怕會麵如死灰!)

\t沈言心頭微微一歎。

\t他先前撒了謊,不過那個謊他覺得很有必要撒。如果不是和他敵對者的人,沈言還是很樂意給別人一些希望的。

\t畢竟說一句話而已,又缺失不了什麼。

\t雖然,他並不愛撒謊。

\t(這樹……關乎著什麼?敞若是兄弟之間的義氣,那未免有些太過於沉重了一些!)

\t兄弟之間,哪怕拋頭顱灑熱血,兩肋插刀沈言都信。但若是讓一個身存如此傲骨,在二十九歲時,便悟出了浩然真意的男子一守便是七年……風雨無阻,這樣的事情,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議了點。

\t沈言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個答案,雖然有可能,但就是不可能。不明白為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簡單很直接的便這樣認為了。

\t正如同葉東來詢問他的時候一樣,不知道為什麼要那樣問,不知道為什麼就知道沈言不會說假話。雖然,最終他還是沒有知道沈言究竟是怎麼進萬劍宗的。

\t但那些……重要麼?

\t好奇也罷,感興趣也罷。但對於葉東來來說,沈言不過是一個能引起他一些興趣的少年罷了,算不得什麼。

\t也許那夜宿草和凡梨樹伴生才能存活的話能讓他心懷感激,可也不能讓他古井無波的心緒有劇烈的波動。

\t因為這個世界上,隻有那個人,隻有這一株凡梨樹,才能讓他的浩然之心,不爭氣的跳動起來。那種劇烈的跳動,是絕對無法抑製住的激動。

\t是的,不重要。

\t相比於那個人的承諾,相比於讓這凡梨樹開花,哪怕是他的性命,似乎也是廉價的。

\t沈言雖然猜到了幾分,但他終究還是隻猜到了幾分罷了……葉東來的心思,他必然是無法看透的。

\t縱然因為先前的心緒有了波動看透了一星半點,卻也僅僅隻是一點兒罷了。

\t敞若沈言此刻知道,葉東來竟是將所有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夜宿草上……當然還有他所說的那一句,不久便會開花了的話之上的時候……卻不知沈言是該歎息,還是該無奈的搖頭了。

\t或許他會覺得自己不應該撒謊?不過既然謊言已經出口,想三年之後的事情,卻也未免太早了些。

\t說不定明天,後天,葉東來便想通了,也是未可知的。

\t沈言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對不起對方的地方,可既然用一句謊言,讓對方的希望之火燃的更甚,想必最後若是葉東來的希望都化為了失望,他也會有些自責的吧。

\t(男女之情?這一點倒是最有可能……王朝記載,曾有那為了找到自己修築城池勞累而死的丈夫屍骨的女子,在城牆邊上,整整哭了數月有餘……最後甚至連一方泥鑄的牆壁都給哭的坍塌了……這麼想來,似乎葉東來此舉,倒也正常!)

\t男女之情,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力量,會讓某一方變得不可理喻,甚至做出許多在旁人看來難以理解的事情。

\t但終歸,沈言還是覺得葉東來因為男女之情而變得這般的幾率,似乎也不大。沒有原因,仍然是單純的以為這樣才是正確的。

\t畢竟葉東來那樣的人,若是為了一個女子而這般,卻是比因為兄弟之間的情誼做出這樣的事來還要更為令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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