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古今二人並沒有按原路返回,而是行經流風區,沿著回風大道一路向前。
流風區尚武,鳳山王朝各類天才盛行,而武道天才有一半出自流風區。華家便在流風區內,華家在鳳山王朝的地位極高,若論武力,除卻王朝鳳家當以華家為首。鳳啼學院副院長兼武院院長便是華家的華乙舟,鳳山王朝曾賜‘流風天華’四字,道盡華家的風流底蘊。
流風區另一世家乃是陳家,鳳山王朝有三大銘文世家,陳家便是其一。
與青竹區的溫柔如水不同,流風區向來是熱情如火,節奏明顯快上許多,多半是因為流風區尚武,習武之人多有一股雷厲風行之氣勢,看流風道邊來往的人便可知,攜槍弄棒,執劍挎刀。
朝辭看的津津有味。
朝辭之前從未出過蒼狼區,對陌生的地方或風景總有一種膽怯的向往,那是從小對自由的渴望。
“咦,這已是第五撥了。”朝辭自言自語,卻是看向一行人。
這行人為首的是一位白袍長須老者,神色淡然,其衣袖處繡有一隻金色展翅鳳凰,惟妙惟肖。老者身後跟隨五名孩童,三位年紀與朝辭相仿,另兩位年紀不過五六歲光景,甚是稚嫩。
令人心驚之處便是這五位孩童皆是氣息穩重,行止頗有法度,竟然皆是丹元之境。
“鳳啼書院可是賺了如許天才,也不怕老天翻臉。”
“那又怎樣,誰打得過原道空。”
“聽人說,不但王城,十大郡城,下轄七十二鄉鎮,此次不斷有天才冒出,哎,這世道讓我等平庸之人越發嫉恨了。”
“快點吃吧,聽聞金烏區的嶽家要招收運礦工,吃完了趕緊去,晚了就沒名額了。”
回到書館已是深夜。
館內,宣書生正含著一口酒,在燈下眯眼翻看今日收來的做舊書籍,甚是愜意。
見得卓古今二人進門,便趕緊吞下酒來,說道:“師尊,辭兒,你們回來了。”
“書生,書院那邊如何?”卓古今進門便問。
“一切皆順,華乙舟已經答應了。”
“幾壺酒?”
“五壺酒。”
“甚好,雪桃花還有多少?”
“不多了,頂多還能釀三斤。”
“哎,省著點喝,這酒可不能再送了,今日又被江鐵匠糊弄了一壺過去。”
“徒兒自是曉得。江師叔近日如何?”
“那劍坊比起我們書館還破爛,早該關門了。他過幾日便來與我會合,那江娃兒和朝辭甚為投緣。”
“這便甚好。”
邊說邊走,三人來到後堂。
朝辭但見眼前一花,竟然來到一處居室內,正是幾天前拜入宗門的居室,那畫像之人依舊縹緲,三支細香依舊嫋嫋生煙。
隻見卓古今手中浮現一物,朝辭已然見怪不怪。
此物卻是一方半圓石塊,表麵坑窪,灰不溜秋的,不起眼不美觀。
卓古今從未如此正視一物,隻那一眼,便是道盡千萬言。
“你攜此物前往雪閣,找一位名叫甄離忘的女子,找她換取兩種功法,《雪融功》和《無垢經》。”
“去雪閣?”宣書生雙眼冒出精光,旋即暗淡下來。
“為師此去不知存亡,離經道的傳承交與你手。此去雪閣,你是離經道主!”
宣書生猛然聞得此言,雙膝跪向卓古今:“師尊何出此言,師尊修為通天,又有江師叔同往,妖海之行隻若遠遊,這離經道主徒兒實不敢當,我自前往雪閣好生辦好師尊所說之事。”
“此物還可換小桃兒出閣百年,雪桃花無數。”
“啊!這...可...”宣書生從未像今日這般心慌失措,“可鳳蘇兩家皆在一旁虎視眈眈,若違當日誓約豈不陷桃兒於危難之中。徒兒微末之事何勞師尊,徒兒當自行解決!”
“你當曉得不勞我來,那你便接下傳承吧。這是你的心魔,理當你自己來消除,為師這麼多年未曾幹預,便是要讓你憑己之力。可你要知道,若想小桃兒出閣,你去不行,離經道主卻可以。數日前,我曾言辭兒不是一個人,其後有我離經道,於你亦是如此。最後為師當說一句,隻與敵人拔刀劍,不與敵人說誓言。”
“師尊!”宣書生接下半圓石塊,雙目垂淚,重重的磕頭。
“癡兒,這《雪融功》你可以和小桃兒一起參悟,且看百年之後,這蘇家或者鳳家豈敢與你再論否。”
朝辭在一旁聽了半晌才知道,卓古今與宣書生怕是要離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