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霄毫無預警的把常無情調回了唐門,就像把玩一隻到嘴的老鼠般,戲謔的放在小羅麵前,但就是不讓她有機會下殺手。
再見常無情時,早已經物是人非,這個曾經囂張不可一世的地頭蛇如今麵黃肌瘦,畏畏縮縮,不知被毒霄怎麼折磨過了,甚至還瘸了一條腿,像是被人活生生打斷,骨頭都變形了,但是沒有得到精心的護理,此刻扭曲著,使得男人不得不依靠一根木棍來支撐身體的重量。
毒霄這麼做頗有些討好她的成分在裏麵,似乎想告訴她,常無情雖然活著,但是也不會舒服到哪裏去。
連續七天,毒霄都沒有過來煩她。小羅終於有個喘息的空間了,因為她實在無法忍受那股怪味的湯藥。
趁著天氣好,她帶著鈴兒去街市采買一些女人用的東西。臨行前,在朱門前遇到了長護法一行人,他手裏牽著個鏈子,鎖著常無情,見到小羅後都客客氣氣的笑臉相迎。
微微點頭,當目光落在常無情身上時,小羅的目光倏然變得陰鷙,她狠狠啐了一口,若不是這麼多人阻攔,她一定會上去當場撕碎這隻禽獸。
儲鳳城物資豐美,山清水秀,貴為一方富饒之地。因為街市也比別的地方較為熱鬧。
鈴兒寸步不離的跟著小羅,盡心伺候,但怕一個不小心,惹得毒霄門主責罰。
人煙繁華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紅樓妓館,沒走幾步,便有脂粉味兒充斥在空氣中,小羅抬眼望去,隻見一家頗為氣派的樓閣,名曰“絕藝坊”,這種作坊一般都是清倌兒待的地方,以賣藝為生,裏麵的姑娘多比青樓裏的漂亮幹淨。雖然表麵上打出不賣身,但是事實上她們隻賣給有權有勢非同一般的男人。
路旁正好有個賣胭脂的小攤,正是小羅最喜歡的白海棠香味,這味道不多見,於是忍不住停下來挑挑揀揀,雖然不喜歡塗脂抹粉,但是買回去放在枕邊聞聞也好。
忽然,一抹熟悉的影子飄進了她眼中,顯然鈴兒也發現了,立刻緊張起來,但怕紅姑娘生氣。
毒霄正掛著他一貫不溫不火的笑麵虎姿態與隨從低聲耳語,然後絕藝坊的老板娘像蜜蜂見了花兒般,親自率領花魁,和一幫國色天香的美人兒跑到門口迎接。那花魁一看就和毒霄十分的熟識,此刻嬌嗲的撲到毒霄懷裏,溫香軟語著,小手還不停比劃。
由於角度問題,小羅這邊看不清毒霄的表情。不過尋花問柳的男人她見多了,也不足為奇,便淡淡的拉回視線,繼而買下兩盒中意的胭脂。
“姑娘,您……您可千萬別生氣啊……”鈴兒戰戰兢兢的。
“把胭脂收好。”將胭脂遞進鈴兒懷中。嗬,她為什麼要生氣。毒霄在外花天酒地也好,免得她要不停的服藥。
孰料再一轉身,絕藝坊下的那個身影竟然還沒進去,反倒是站在原地,正目光如炬的望著她。小羅假裝沒看見,從容不迫的領著鈴兒繼續逛街。
一旁的隨從暗暗替毒霄捏把汗,小聲道,“門主,要不要小的過去與紅姑娘解釋下。”
“不用。”
小羅分明看見他了,卻視而不見。毒霄突然覺得很惱火,這個女人從來不把他放在眼裏,怎麼調教也不知道乖巧。他真不知自己又吃錯了什麼藥,整天變著法的自甘下賤去討好她。如今為了她,他七天七夜舟車勞頓,孰料碰著了,還是一張冷臉。
明知道他剛才正深情款款的望過來,她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敢跟他演戲,把他毒霄當成笨蛋了吧,要是看不出她是故意的才怪!
如果說內心深處一點波動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小羅從沒奢望過,所以此刻也不會失望。
她與他之間的一切都隻不過是交易,那種冷情又無心的男人隻會侮辱她,欺負她,一看就是玩弄女人的高手,所以她永遠不會放開自己的心房。
她恨他,恨他逼走自己愛的男人,恨她束縛她的一切!
本以為毒霄會在絕藝坊過夜,不料天色染墨不久,他竟回來了,身上還帶著一股酒味和淡淡的胭脂氣息,小羅皺了皺眉毛。
“還愣著做什麼,過來!”此刻這個女人還是一副冷漠的樣子,讓毒霄恨不能好好教訓她一頓。問問她心底到底有沒有一絲在意過他,把他當成自己的男人看待過。
白天,就算普通的女人也該走上前問一問男人,為什麼呀去絕藝坊這種地方,而她,竟然漠不關心,難道她就一點也不在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