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折翅的戰士(1 / 3)

孟秋的夜晚說不出的颯爽,帶著那仿似能夠吹走一切疲勞的涼風,讓人們得以從嚴酷的夏季中重獲解放。

季節的更替似乎都有著一個通病,因為它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潛入人世。就好像這一座小小的城市一樣。可能它不及國內一線城市那般繁華通達,八方接軌,但隻要有人聚居的地方,就必然會存在一種體係。比如高與低的相對,富與貧的差距,強與弱的分別。當一切都深植人心,也就習成自然了。

時值九點,一處陰暗的牆角傳來碰撞跌倒的聲音。周遭人影全無,四外寂靜,唯獨那掛在電線杆子上一盞昏黃的路燈恪守本職。

借著慘弱的燈光看去,隻見五個人圍堵著後背依靠在牆壁上的一名年輕人。

這五個人穿衣打扮流行時髦,且一個個麵目專橫,十分的凶狠,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這個坐在地上的人。從他們眼中,流露出不加任何掩飾的譏諷。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給你一個機會,跪下來道歉,等我們高興了,也許會免你一頓毒打。”

狂妄的言詞,帶刺的語氣,使得周圍其他四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去位居中間的一人。

這個人嘴上叼著煙,眉目間種下深深的倨傲,正如他領頭一般的氣場,分外惹眼。

跌坐在地上的人名叫何雲,他穿著黑色的襯衫,修剪著長碎發。白色的眼罩,由後而前裹住一隻左眼,宛如斧鑿一般的麵部曲線,說不出的俊冷。神色之中,滿是揮之不去的苦愁,以及醉酒之後的頹喪。

他左手帶著一隻白色手套,自然的搭在左膝蓋上。右手拎著啤酒瓶引頸痛飲,對於站在自己身前那人的話,充耳罔聞。

那人見他漠然無視,反而自顧喝酒,方才發出的狠話本以為他定然會照辦,想不到竟讓自己顏麵盡失,當著其他四人的麵,落了台階還無處可拾。想到這裏,他把心放狠,抬起一腳全無顧忌的朝何雲踹過去。

眼看著這含恨的一腳即將命中何雲胸膛,卻隻是一瞬之間,他的右腳卻被何雲的左臂抵住,不得再前進分毫。正詫異間,他想要撤回已經是來不及了,耳邊傳來呼嘯,隨後便是啤酒瓶的炸裂聲音。

天靈蓋中招了,伴隨而來的劇烈疼痛,以及暈眩的感覺,就好似電閃一般,急速反饋給他頭頂上所有的神經係統。

本能性的抱頭後縮,從雙手上傳遞過來那濕漉漉的觸覺,刺激的他心思惶恐不安。壓抑在胸臆間的怒火,促使他幾乎是咆哮一般吼道,“把他打個半死!然後折斷右手!”

根本不需要他說,其他四個人早就反應了過來,一個個怒爭雙目,快而不亂的掄拳捶打。

退出去的這個人稍緩過劇痛後,抬頭朝裏麵看去。四個人圍著一個人打竟然不能占上風,反而隨著幾輪的交手顯現出了疲軟,別說是傷他,就是多過幾招都越發艱難起來,全部被他利用巧勁擋開出去。怎麼回事?他心裏不明驚駭。

早先他們五人在一家餐館內吃飯,有說有笑的,交談倒也融洽。隻是誰也沒料到一個醉鬼帶著滿身酒氣,步履歪斜著從這邊座位走過時,手中的酒瓶子好巧不巧的磕碰了他肩膀一下。

本想著這個醉鬼會出於常情的道聲歉意什麼的,然而回以他的卻不過是十分平常的離去了,就好似滿不在乎一般。

終歸是年輕人,氣盛意烈,埋了賬單後一路尾隨,待走到這處偏僻的一角,五個人伺機而動將他一把推翻在地,圍堵了起來,合計著給他點顏色看看。

算盤易敲,實事難為,他不過稍微疏神了一會,就被啤酒瓶給揍了,現在倒好,其他四個人不僅沒能給他釋恨,反而幾輪的功夫,一個個像喪家犬一樣,躺在地上痛苦哀呼。

“你…”他剛欲說話,卻見這個帶著眼罩的人,兀然出現在了自己身前。帶著環形鋸齒的破碎酒瓶抵住他的咽喉,生生阻絕了他的發問。

“欺負一個醉鬼,好玩嗎?”沒有感情色彩的聲線中,帶著無趣的音色。

“顯然你不是一個普通的醉鬼。任誰被這種利器抵著喉嚨,都不會覺得好玩吧。”這人苦澀一笑。沿著額頭滑落下來的血跡,使得他臉龐十分的麻癢,但更多的卻是一種來自感觸上的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