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田甜甜慘遭虞客凡和湯敏媛的白眼。嗚嗚!她也是想要楚一航好嘛!!至於用那種眼神看她嗎?
“或許可以試試。客凡,麻煩你先去聯係醫生。”藍嘉落說。
“好,要不這樣吧!我們三先去醫院等你們,你待會再想辦法帶一航過來。”虞客凡拖著念念不舍的田甜甜,和一臉擔憂的湯敏媛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藍嘉落帶楚一航到醫院時,虞客凡Ta們已經在那裏了。他告訴楚一航說今天大家心血來潮約好要過來體檢,勉強騙過了楚一航,帶她來這裏。
“一航進去吧!醫生在裏麵。”
“恩!!”
五分鍾後,楚一航從裏麵跑出來。
麵對著藍嘉落,給了他一巴
掌,“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騙她來做檢查,其實她記得,記得所有,記得顧天析的選擇,藍嘉落的離開,還有母親的去世。她隻是想給自己找一個活下去的借口或理由,然後呢?現在連她編造出來這自欺欺人的唯一砝碼都要硬生生地給剝奪掉麽?
不想待在這漂浮著消毒水的空氣中麵對眾人的詫異,楚一航逃離出眾人的視線,跑出了醫院。
藍嘉落追了出去,到門口時楚一航已不見人影,猶豫了一下,他最終選擇了向東走,而剛剛楚一航選擇的是西邊。
楚一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隻知道,剛剛在公園發呆的時候有人一直在暗地裏看著她,她也知道,那個人其實就是顧天析。她一直明白,無論顧天析選擇走哪一條路,她們的心都會貼在一起,就算像現在這樣,在外人看來是彼此仇視鬧僵的狀態,她們也不曾放棄過對方,就算是從一個月前開始,注定了她們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一起喝咖啡,聊天談心,一起躲在被窩裏小聲地啜泣。但是她們,卻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重視對方。
藍嘉落徹底妥協了,醫生說楚一航並沒有什麼問題,會一直說她的母親還活著,情緒激動,做出一些偏激的行為,可能是因為她還不肯接受事實,所以藍嘉落決定不再要求她去麵對她不願意接受的事情了,她要等她父母,他便陪她一起等。
回到學校後,湯敏媛不放心楚一航,雖然隻剩一個月就畢業了,她還是搬回了103。
倒是顧天析搬了出去,藍承雄和顏貞卿已經知道她就是藍馥裙了,他們愈是堅決反對,顧天析就愈是不肯放開藍嘉落,或許她對他們的恨,遠遠超出了她對藍嘉落的愛,而且到現在,她還弄不明白她對藍嘉落的感情是愛還是對小時候疼愛自己的哥哥的傾慕感激。
楚一航不再一味地逃避藍嘉落,失去母親以後,她再也沒有勇氣獨自一人生活下去。雖然藍嘉落和顧天析名義上還是戀人,但楚一航卻從來不過問他們的事。藍嘉落關心她,她就接受;藍嘉落牽著她的手走路,她就跟著。她努力讓自己不去想以後,隻看當前。
就這樣,一直過了半個月。
“落!!”楚一航從背後拍了一下藍嘉落的肩膀,“有什麼事麽?”突然打電話說他在女宿舍樓下,叫她出來。
“你下午不是沒課嗎?我帶
你出去。”藍嘉落說。
“你下午不是有課嗎?”
“我叫班上一女的幫我簽到了。”
“………”楚一航無語,一定是以美色誘惑外加強權打壓,威逼利誘叫人妥協的。
“走吧!”藍嘉落牽著楚一航的手。
“去哪?”
“開車啊!車停學校外麵了。”
“………”
“這裏……”許媽媽的墳墓。或許別人會覺得很奇怪,藍嘉落動不動就帶楚一航來看許媽媽,但是有一件事可以確定,一個孩子,在自己深愛的母親麵前,所說出的話,做出的決定一定是以心作為賭注的。
“一航,現在,我請許媽媽見證,請你答應我的求婚。”最簡單的單膝跪立,然後拿出戒指。藍嘉落覺得求婚不必弄得多花綃,有時越簡單的儀式用的真心就越多,相反,花太多精力在表麵物質而忽略了內在的,反而就不是那麼誠摯了。
“我………”楚一航猶豫了,她可以麽?她一直是個不懂得愛的人,她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封鎖自己,傷害別人。她不會把婚姻當兒戲,如果沒把握對對方好,那她寧願不要,也絕不會開始。
“落!!我不行………”
“不!!”藍嘉落刷一下站
了起來,她總是這樣,從來不肯給別人機會,也不肯給自己機會,“你可以的。隻要你接受我,我可以給你幸福。”
不是啊!楚一航搖搖頭,她
不是這個意思,她是怕自己不夠好,她沒有勇氣去守護好一份愛情,更沒有勇氣去組織一個家庭,這樣差勁的自己根本就不值得。
看到楚一航一直猛搖頭,藍
嘉落急了,一把將楚一航擁入懷中,“我不許你搖頭,更不許你從我身邊逃離!!”
看著藍嘉落將戒指套進自己的無名指,聞著藍嘉落身上的薄荷清香。楚一航有一瞬間的想法,不去管別人,隻她和藍嘉落兩個人,眼底就隻有對方,組織一個家庭,然後生個小寶貝,快快樂樂地生活。
可是沒辦法,她始終不是那
種會為愛情放棄一切的人,當然,她所指的一切絕對不是物質上的,在她心中,有的隻是所有她珍惜的人。
“天析怎麼辦?”楚一航問。
“我會和她解釋清楚,我是
愛她,但是是那種哥哥對妹妹的愛。”
“恩。”楚一航心中默念,天析啊!對不起,就讓我自私這一回吧!如果幸福就在眼前,那麼至少也要努力去爭取一次。原諒我好麽?
“我不同意!!”顧天析平
平靜靜,很幹脆地回答。和她分手,不可能,搬進來住的這些日子,藍承雄和顏貞卿每天痛苦糾結的可笑表情她還沒看夠訥,怎麼可以這麼快就喊“哢”呢?那不是很沒意思,再說,她費盡心思規劃的劇本才隻進行了一小部分,還有一大堆樂趣等著她。她又怎麼會輕易放棄呢?
“馥裙。為什麼非要這樣,為什麼非要這麼固執,為什麼不讓我們好好補償你。”藍嘉落深遂的眼染上一層陰霾,為什麼會這樣,
不敢想象自己在身會發生這麼多他無法承受的事,就算他想盡一切辦法,都補償不了顧天析。事實是他們虧欠她太多太多了,才會導致她現在的如此一意辜行。
“補償我?”顧天析冷笑,現在才想要補償她,那為什麼當初要扔下她。“現在就是最好的補償。”
“你………”藍嘉落摔門而出,“不管怎樣,我隻當你是妹妹,而我最愛的人,隻有一航。”
顧天析坐在沙發上,她這樣
做錯了嗎?她隻是想替自己和父親討個公道,難道這錯了嗎?
“馥裙!!”
“誰?”顧天析正了正色,問。
“是我。”顏貞卿推門而入。
顧:“哦,是你呀!有什麼事嗎?”
顏:“是這樣的,你都住進來這麼多天了,也沒提起過你姥姥,我想把她接過來一起住。”
顧:“不用了,她已經去世
了,一年前就去世了。”
“什麼?”顏貞卿一驚,站都站不穩,順勢攤坐在地板上。
“哼!”顧天析走到顏貞卿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很難過吧!很心痛吧!作為一個女兒,你連母親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你一定很遺憾吧!”
“馥裙,你為什麼要這樣,你可是我的女兒,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顏貞卿無力地啜泣著。為什麼這樣,她日思夜想的女兒回來了,可卻是帶著對她的恨回來的。滿懷欣喜地想接母親回家,可卻被告知她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而自己連她的葬禮都沒來得及參加。
“怎麼回事?”藍承雄在書房聽到顧天析房間有一些聲響,覺得很奇怪,便過來看看,誰知一進來就看妻子坐在地上痛哭,而女兒不但沒有在安慰她,反而神情冷漠,像是在看笑話一般在旁注視著。
顏:“原來我媽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身為她的女兒,我居然連她的葬禮都沒有參加………”
藍:“這…馥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兩年前我們回國時你就避著我們,居然連你姥姥去世你都不和我們說,你太讓我失望了。”
顧天析撲哧一聲冷笑起來,“讓你們失望,那又怎麼樣?我早在十年前就對你們失望透了,我告訴你們,你們沒有任何對我感到失望的權力,從我的親生父親死去的那一刻開始,從你們拋下我去美國開始。”
“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害死你親生父親,又說我們拋下了你,那你又知道真相嗎?”藍承雄看著顧天析,雖然她不是自己親生的,但他一直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他想要彌補她失散多年所受的苦,可她卻一直誤解他,就連深愛她的母親也……
“不!!”顏貞卿試圖阻止藍承雄,“不能說,不能說。”
“你們假惺惺地演的是哪出戲?”顧天析接著冷嘲熱諷,她絕對不會想到,接下來顏貞卿的一翻話會讓她的人生發生最徹底的改變,把她一直視為生存動力的仇恨也給剝奪了,她就真的成為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了。
“好,你坐下來,我跟你說。”藍承雄扶顏貞卿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對顧天析說。
“算了,承雄,要說也是由我來說。”顏貞卿說。她原本怕說出來顧天析會接受不了事實,可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女兒一輩子誤會她,還不如趁現在解釋清楚。
“好!!”顧天析坐了下來,“你們想說什麼,我聽著!”
“你還記得你父親去世那一晚,我跟他吵了一架嗎?”顏貞卿問。
“顧:“當然記得,然後他就跑了出去,你去追他,回來後就說他死了。”
顏:“你一直以為是我害死了他,是嗎?”
顧:“難道不是嗎?就算你沒有直接殺死他,那也是你間接害死了他!”
顏:“我沒有……”
顧天析站起來,指著藍承雄對顏貞卿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時你跟這個男人已經舊情複燃了,我爸爸他一定是很傷心,才會出事的。”
顏貞卿此時早已淚流滿麵,“不是這樣的,當時你爸爸他得了絕症,他……”
顧:“你說什麼?我爸爸他當時是得了絕症,我不信!”不會的,如果當時父親真的得了絕症的話,即使她那時還小,但是這麼大的事她是一定不會不知道的。
顏:“這是真的,他被檢查出來時已經是肺癌晚期了,當時他情緒很低落,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他說不想讓我以後跟著他那麼辛苦,他叫我離開他,我不同意,他就說“你帶著女兒滾回姓藍的身邊。”我知道他都是為我好才說出這些難聽的話,我始終不肯離開他。然後他就跑了出去。”
“………”顧天析覺得全身都僵了,仿佛有千萬隻血蛭要幹吸她的血,她想逃離這裏,卻又動彈不得,隻能站在原地麻木地聽著顏貞卿訴說。
“他開著車,我哪裏追得上他。後來我就去他公司找,還有他朋友家、酒店、醫院,可是我找不到他。接著我就接到電話,說他出了車禍,我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顏貞卿已經泣不成聲,一陣陣咳嗽,不協調地喘息。或許真的是她害死了他,或許他不是因為酒後駕駛出的車禍,或許他是為了叫她離開他,才自己開車自殺的,或許當初自己不和他爭吵,冷靜下來勸他動手術,那他可能還有治愈的機會,可是現在後悔都已經來不及了。
“糟了!!”藍承雄跑了出去,還不到兩分鍾就拿了一瓶藥和杯水回來,“來,貞卿,快吃下去。”
“她、她怎麼回事?”顧天析問。到底怎麼樣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對她恨之入骨,可沒想看到她這樣這樣難受,顧天析也沒由來的一陣緊張。
藍承雄安撫著顏貞卿,示意讓他來說。“你媽媽當年帶你過來時,你已經極度自閉,後來我們發現你比較親近你哥,就試著讓他跟你說話。之後你的情況真的越來越好,可是我們察覺你對你哥過分依賴,甚至產生了兄妹之外的感情,當時我和你媽媽就決定先把你送去姥姥家,讓你和你哥先分開一段時間,或許小孩子一段時間後就忘了。不巧那時我又接到通知要我去美國接手分公司,所以我們計劃在那邊定居後就過來接你和姥姥,誰知道回來時你和你姥姥已經搬家了,我找了你們十幾年,可就是找不到。其實我也知道,以你姥姥的人脈,想讓人找不到你們也並非難事。但是事到如今,你可千萬不要誤解你媽媽,埋怨她。”
“你撒謊…你撒謊…”顧天析拚命搖著頭,果然她還是接受不了事實。自己仇視了那麼多年,到頭來都是一場誤會,那她這些年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活著,這樣的生活又有什麼意思。
“馥裙…這是真的…我…”
“夠了!!”顧天析打斷顏貞卿的話跑了出去。
藍承雄和顏貞卿並沒有追出去,或許現在讓她自己靜一靜也好。
顧天析漫無目地地走在湖邊,狂躁的夜風吹亂她的發絲,夜的漆黑讓她覺得好害怕,她像是掉進旋渦一般,好無助、好可怕,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或許她已經走錯很多步,再也挽回不了了。
爸!我做錯了嗎?我該怎麼辦?這下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顧天析卷縮著坐在湖邊,低
埋著頭,鹹澀的眼淚不停地滑落。或許她的存在就是個錯誤,如果當時跟爸爸走了的話,就不會這樣傷害了別人,更傷害了自己。
“天析。”一雙手緊緊握住
了顧天析的手,雖然是冰涼的,沒有多大溫度,但至少讓顧天析放下心來,有了依靠。
顧天析知道是楚一航,她抱
著楚一航痛哭,“我什麼都沒有了……都沒有了…”
“你還有我呀!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楚一航拍拍顧天析的背,安慰她說。其實這並不算是安慰,它更是楚一航對顧天析的誓言,這是她欠她的,用一輩子都還不清的債,因為她藏了一個秘密,一個毀了顧天析十年的秘密。
“天析,你真的不回家住嗎?”楚一航小心翼翼地問,而顧天析卻像沒事人似的喝著咖啡,翻著雜誌。
“家?有一航在的地方就是我家啊!”顧天析微笑著說。
“難不成你將來結婚也要帶著我啊?”楚一航故意調侃道,其實她是想引出下一個話題。
顧天析把雜誌合上扔到一邊,做出非常鄭重的表情,對楚一航說:“不結就成了,再說,我現在連男朋友都沒有,和誰結去?”
“我覺得洛嘉嶼不錯呀!且不說他無可挑剔的外貌家世為人,就說他從小就那麼喜歡你。天析,有時候,幸福它自己來敲你的門了,你就要好好地把握。一旦錯過了,就算你怎麼找都找不回來了。”這就是楚一航的本意,讓顧天析和洛嘉嶼複合。她知道顧天析其實是很愛洛嘉嶼的,隻是她曾經傷害了他,所以她也不敢再奢求什麼。或許現在有人幫Ta們一把就都可以了。
顧:“一航,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