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路遇風塵客(2 / 2)

客棧之中,掌櫃的和店小二早已伏在桌子上睡下,隻有熊飛一個人還在喝酒。桌上零零散散放著七八隻空壇,還有兩隻未曾開封,想必是先前喝完兩壺未能盡興,便又向店家叫了幾壇。隻是看他麵上微紅,卻沒有絲毫醉意,反而越來越精神。

酒,從來隻醉人,不醉心。

有人沾酒即醉,有人千杯不醉,說到頭隻是酒量,而熊飛卻是想醉,卻從來喝不醉,不管是喝多少。

忽聽的門外一陣馬蹄聲,片刻之間,走進三名身穿怪服的人,兩胖一瘦。看他三人雙眼凹陷,鼻梁凸出,頭上各紮短辮,一眼便知不是中土人士。

但見其中一人向周圍掃了一眼,粗聲喝道:“掌櫃的,來了客人也不迎接,不做生意了麼?”

他出口粗獷,聲若驚雷,那掌櫃的和店小二登時驚了起來,忽見三名奇異打扮的客官,不由低聲道,“怎麼今日竟碰些奇怪的人!”

“你嘴裏嘰裏咕嚕說些什麼?快做些酒菜,給大爺接風!”

那掌櫃的忙道:“是是,不知三位大爺要吃些什麼?”

隻見那三人在臨門前一張木桌前坐了下來,一人又道:“你店裏有什麼雞鴨、牛肉之類的盡管上來,再來五壇好酒,他娘的,趕了一天的路,竟找到這麼個破地方!”

隻聽那瘦子道:“老三,你少說兩句吧,有個地方落腳就不錯了!”

那胖子哼了一聲,雖然不快,卻也停止了怒罵。不消多時,隻見店小二手托木盤將飯菜端了上來。剛一擺上桌,那大漢便下手私下一隻鴨腿,放在嘴裏咀嚼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吼道:“他娘的,小二,大爺的酒呢?”

那小二看了掌櫃的一眼,突然在掌櫃的耳邊說了幾句,那掌櫃的登時臉上變色,笑著走了過來,道:“三位大爺,真是不好意思,小店的酒都被那位爺喝去了。”說著向熊飛一指,又道:“還請三位爺多多包涵,要不我給三位爺打個八折也行啊!”

“呸!”

那胖子大漢突然抓住掌櫃的衣領,將他按在桌子上,喝道:“你看老子是缺銀子的人嗎?沒有酒,快給爺買去!”

說著,將掌櫃的一推,那掌櫃的登時摔倒在地。小二惶恐著忙將掌櫃的扶了起來,那掌櫃麵有難色,道:“這夜已深了,酒家早已關門了,更何況賣酒的地方離小鎮有幾十裏的路程,這讓小人去何處買酒啊!”

那大漢臉色一沉,便要發作,隻聽那瘦子道:“老三,你將就一下吧,這麼晚了,你又何必為難店家!”

那胖子向掌櫃的瞪了一眼,出聲罵了幾句,掌櫃的連連賠笑,那胖子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過了不多時,那大漢又不耐煩起來,“大哥,這沒有酒,我實在吃不下了!”說著將手中筷子往桌上一扔,斜眼望去,隻見熊飛隻身坐在窗前,手中一壺一杯,喝的有滋有味,再看他桌上還有兩壇未開封的竹葉青,不由舔了舔嘴唇,起身走了過去。

那大漢道:“小子,這兩壇酒,大爺買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枚金瓜,“鐺”的一聲丟在桌子上。

熊飛見他神色無禮,言語中頗有不敬,心中不免有氣,若是掌櫃的這等愛財之人,莫說金瓜,便是一隻銀錠也要眉開眼笑了。哪知熊飛冷冷道:“不賣!”

那大漢微微一怔,似是沒有想到天下還有不愛財之人。但聽熊飛言語冷漠,竟是絲毫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裏,不由大怒,“哼,小子,你可識得大爺是什麼人?”

說著,隻見寒光一閃,那大漢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明晃晃的長刀,插在桌子上。然而熊飛依然慢吞吞的喝酒,直到將酒壺中最後一杯喝完,伸手便要向餘下兩壇拿去。

那大漢又驚又怒,本想自己好歹是江湖上成名人物,今日竟然被這無名之輩輕視,臉麵如何掛得住,驀地五指成爪,向熊飛的腕上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