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1 / 2)

——師父,若是我未曾回來,這地方就留下給您蓋寺院。隻是希望院裏有我們一方土地。若是我回來,就還聽您叫經文。可好?

——施主,不嫌棄貧僧講的枯燥無味便好。

“此一去便不在回來,群龍無首的族落也開始四散,留下的隻有願意皈依佛門不去管世俗紛爭。曾說那女娃娃天資聰明與佛有緣,還以為她會成為貧僧的徒弟。隻可惜是佛祖點化了她”

白發的僧人拿著掃帚清掃墓碑。身後的幾十座無名墓也不知長眠的人是誰。那一年也是這楊花紛飛,那人就坐在柳樹上折柳編玩物。而白發僧人也是在那一年與她相見。

【幾十年前】

“小師父,你為什麼要來這莊?人人都說神仙府裏的人都是妖精,都是厲鬼,他們喝人血吃人肉。”

坐在柳樹枝上的少女,她晃著雙腿手折斷柳枝編折著玩物。她身下的柳樹,已經有了百年的年齡,而那柳樹旁邊有著十來座無人碑以及兩座新碑。

“佛祖以慈悲為懷,師傅派我們下山就是為了救蒼生救天下。”

僧的手一直放在胸口,合掌稽首,另一隻手放在腹部轉動著手中得念珠。他身上的袈裟不知是誰穿過留下來的陳舊不堪,除了最初留下的補丁還有新的補丁。鞋子早已磨破底。

那少女知道以他那窮酸打扮定是北山上華光寺的和尚。從北上到這裏馬車還需要十幾天的時間,他肯定沒錢雇馬車,走路就他這腿腳?也是也不會餓的裝死在自己家門前。救醒後,素菜一律不吃要吃大魚大肉,美其名曰【人參】是好東西補養身子的。這和尚當真是個冒牌貨?就像別人說的是乞丐騙吃騙喝?

起初本來的少女不聽勸告非要留著和尚在身邊聽講經,少女也曾問過他為什麼與其他和尚不一樣。他說

“佛祖留心中,吃葷食也是對佛祖的敬仰,小僧是懷著感恩之心品嚐人參。”

還真是個瘋和尚。

“瘋和尚,每次你都說出家人以慈悲為懷。當今天下你也知道,君主尚且暴政還指望下麵的臣子有幾個好人嗎?”

想到瘋和尚少女就覺得好笑。慈悲?她不懂慈悲的好處。她隻知道她要為一個人上戰場打天下。

“南施主,貧僧有法號,貧僧法號忘塵,不是瘋和尚。”

“知道了。瘋和尚,我一個粗人不懂你什麼法號不法號忘塵不忘塵的。你要想在這裏住下不能白吃我的肉,不對人參。瘋和尚,你教我認字吧。我想知道我名字怎麼寫。”

忘塵和尚也是第一次見如此粗俗的女娃,還以為神仙府即使殺人不眨眼,那裏的女娃們也知書達禮,誰曾想領頭是個山野丫頭。看著跳下樹的人對上她的眼睛不自覺一愣。從沒發現的迷茫就像是燭火一般。

真是個神奇的女娃娃。

在神仙府待了有些日子,忘塵和尚平日裏呆在給他準備的房間晨讀手抄佛經,就是教教小孩子練棍法。隻有在南閑下來的時候教她認字。

南的全名叫南煙。很好聽的名字,有著大家閨秀的感覺。南煙不是中土人,她是西域人,當今皇上幾次出兵擴大疆土,她的父母就是在戰爭中死去,而如今她卻要替皇帝的兄弟打天下隻為了爭奪皇位。

南煙的身邊沒有家人有的隻是她視作生命的人,那些人也願意為南煙賣命。那些墓就是那些人的,無名無姓。隻有南煙和活著的人知道他們是誰。

被當做武器的人不值得活在世界上。

“瘋和尚,我知道你為什麼來,你是不是看上神仙府的地方了?想蓋個寺院?”

南煙坐在墊子上對著忘塵說話,可是忘塵卻不予回答隻是對著瓷器佛祖念著今日必頌的經文。他的思想正在偏離他希望用經文洗滌自己的靈魂。他知道他的偏離的方向是南煙,他想帶她走,離開這裏。

“瘋和尚,你說話啊…”

“南煙將軍,該出征了。”

“來了。瘋和尚我走了回來在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