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骨悚然……(2 / 3)

他從沒想過一個女人的死會生出那樣多的悲劇。愛她的那個人——是個讓人敬重的人,她愛的那個人——依舊是個讓人敬重的人,這樣的兩個男人,雖是出於不同的情感,不同的因由,卻同樣可以為了她不惜性命,為了她走到如今地步……盡管隻是進行著無意義的報複……

“哥哥——”很久以前,他並不敢這樣叫他的主子。

“……”

“彩依姐的為人你該比我更清楚,她若在天有靈,又怎會願意看著你們為了她如此罔殺人命?”

“……”

“你若是用如此的方法去償還對彩依姐的虧欠,今後又該用怎樣的方法去償還對洛洛的虧欠?如此往複循環,你這一生都會活在對人的虧欠與償還之中,豈不可悲?”

“……”

“你該知道深深與端端有多喜歡洛洛,孩子們喚她作‘娘’,你又是如何的心情?你已經害死過一次他們的娘,如今又想再次害死他們的娘嗎?若是他們長成,明白了其中的因由,恐怕會恨你——”

“鏗——”杯蓋驀然掉落,與杯身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響。司夜南猛的抬頭瞪著司義卿,平靜的麵具終於撕破,隻是緊抿著唇一瞬不瞬的盯著司義卿,顯示他對這種設想的憤恨與不安。

“我沒有胡說——”司義卿無辜的聳聳肩,看見了哥哥眼底的極度不安,微搖了搖頭,選擇安靜的離開,讓他自己想想……

人人都以為司夜南心狠手辣心思縝密的可怕,可是他聽了這樣的話會忍不住笑出來。司夜南的犀利與聰明從來都隻能用在學識、醫術與狠厲上麵,卻永遠無法區分偽善與真善的差別,說淺顯一點就是——昭靈莊的主人其實傻乎乎的,所以當初才會那樣容易的被陶二郎抓住了把柄。唉,天知道,他們家世子爺從前在王府的時候有多天真單純不懂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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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的司刑部,偶爾響起打更的聲音,以及不知哪個角落傳來的犯人痛苦呻吟的慘叫,讓人不寒而栗。馬車緩緩的在司刑部大牢前停下,宜德長公主麵無表情的走進司刑部,不為那些慘叫所動,然而心中卻恐懼的發顫……

在獄差的帶領下,走入司刑部最後方的大牢。陰潮昏暗的環境,讓宜德長公主不悅的緊皺眉頭,臉色難看的慢慢的往裏走,卻被眼前的景象活生生嚇愣——

“要是能帶劍進來就好了——”賀塵雪無聊的伸展著四肢,摩拳擦掌的在牢房中間的過道上來回溜達,當作飯後散步。

“別到處晃悠,給我安分的回裏麵坐著——”賀仁瞪著兒子,從牢門敞開的牢房裏走出來,叩了一下兒子的腦袋,手裏拎著錢袋,點了點人數,琢磨了一下,忽然仰頭喊道:“娘子!是不是買一個蜜瓜兩盤葡萄三碟桂花糕四兩蜜酒,外加兩隻天香樓的烤鴨?”

“是啊是啊!!”對麵傳來了阮衛憐不耐煩的聲音。

“噢——”賀仁點點頭,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忽然響起什麼,往更深處的牢房走了兩步,淡笑著看向五個表情落寞的人:“你們又什麼想吃的或是想用的?我幫你們買些回來——”

“……”一陣沉默後,忽然響起一個有些尷尬的帶笑的聲音,老朝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其他人,又看看賀仁:“賀大人,能否幫老夫帶一份天香樓的西子杏仁羹?最好能配壺美酒,兩盤下酒菜——”

“咳——鳳朝奉——”鳳恒德不悅的清咳了兩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