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麵麵相覷,眼觀鼻鼻觀心,眾人聰明的低頭裝傻……
***************************
洛洛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蹲大牢的日子也可以如此舒坦——
“娘!你們今日是什麼水果?”賀塵雪盤腿坐在木架上,一邊喊,一邊仔細的挑著手中的葡萄,將幹癟癟的小葡萄摘下放進碗中,隻留了色澤漂亮形狀飽滿的。
“蜜瓜!”阮衛憐勉強劃了幾口飯菜,此時正不太高興的咬著味道偏淡的蜜瓜。哪兒是蜜瓜啊!嚼半天才出一點甜味兒,之前塞給牢頭兒的小錢估計全被她私藏了,真是個黑心的女人!
“洛洛!要吃葡萄嗎?”賀塵雪笑眯眯的衝對麵喊,完全無視身邊哀怨憤恨的目光。
“要!”洛洛高興的蹦起來,順手甩掉手裏幹巴巴沒味道的蜜瓜。她最喜歡吃對麵牢房裏的葡萄,每顆都亮晶晶的,又大又甜!
於是,男牢頭將一大串亮晶晶的大葡萄小心翼翼的轉交給隔壁的女牢頭,女牢頭再小心翼翼的偷兩顆嚐鮮,然後轉交給那三個正翹首企盼葡萄的女人(孩)。
“爹——”賀塵月抿著嘴,向來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生出了一絲絲幽怨的表情。
賀仁無言的拍了拍小兒子的肩膀,此時無聲勝有聲。兒子啊,爹跟你一樣喜歡吃葡萄啊!誰讓爹沒事兒生了個白眼狼!成天把好東西往對麵送!他安的什麼心啊他!賀仁憤憤的瞪了一眼笑眯眯的賀塵雪,後者正陶醉在牆對麵那清脆的笑聲中……
“月月,這裏還有一些——”賀塵風抿了口茶,見弟弟那幽怨的神色,於心不忍,隻好把碗中的葡萄遞給他。幹癟癟的小葡萄可憐兮兮的堆疊在一起,有幾個還破皮泛黃流出汁液——
“嘔——”美少年臉色煞變,捂著嘴猛然轉身,使勁兒的幹嘔。
“你!等一下!”賀塵花忽然眼尖的“騰”一下從木架子上竄起來,叫住正準備送水果去裏頭那個牢房的牢頭兒。
“公子有事?”牢頭兒困惑的停住腳步,恭謹有禮的作揖。不說他們賀家如今已經沉冤昭雪恢複了往日的身份,即便是像裏頭牢房裏的那幾個待罪在身的大人,他也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的,這世道說變就變,止不定哪日那幾位大人也沉冤昭雪了呢!所以誰都不好得罪!要好好伺候!
牢頭正如此佩服著自己的明智,忽然眼前有什麼東西一閃,轉眼間手中的香梨全不見了?!
“最大的給爹!”
“月月自己挑一個——”
“大哥——”
“看什麼看!是哪個白眼狼把我們的葡萄弄沒了?你還敢打香梨的主意?!”賀塵花狠狠瞪了一眼賀塵雪,後者哭喪著臉,可憐兮兮的縮到角落裏畫圈圈。
“公、公子——”顫聲顫氣兒的看著賀家父子們在自己眼前光明正大的分贓,牢頭不知所措的哆嗦了兩下。
“噥,剩下的還你——”賀塵花好心的將最後一個香梨送回牢頭手中。並不覺得做錯了。雖然爹說“身在朝廷,身不由己”,可是裏麵那五個人做了什麼事大家心知肚明,即便不恨他們,卻不可能不厭惡……拿他們幾個香梨算得了什麼……
“哢嚓——哢嚓——”
“哢嚓——”
不多久,牢房中傳來了父子們齊聲咬香梨的錯落有致的聲音——
另一邊,牢頭兒正幹笑著哈腰陪罪,小心翼翼的從最深處的牢房中退出來。五個人分一個梨?嘖嘖,他實在不忍心看……
“嗬——”一聲苦笑響起,傅池善將傳了半天的香梨送進老朝奉手中,老朝奉不好意思的笑笑,在眾人的示意下吃了口香梨,不滿意的皺了皺眉。嘖,還是家裏好啊,家裏的飯是軟的,家裏的茶是香的,家裏的香梨也是甜的,哪像這裏……
“傅兄笑什麼?”言鶴禎輕輕的掃了一眼苦笑的傅池善,揪緊的眉宇從未舒展。
“沒什麼——”傅池善望了望遠處吵雜的牢房,歎了口氣:“言兄不覺得洛洛更像賀家的女兒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言鶴禎愕然的愣住。
此時的鳳朝司刑部大牢內,即便不是相親相愛,至少也是風平浪靜……
而此時的鳳朝司刑部大牢外,卻已是風起雲湧,變天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