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墨發飄動在飽滿的額頭,濃黑的眉毛下,桃花眼緊閉著。光斑打在上挑的眼尾中,像是盛滿了醉人的美酒。
挺直的鼻梁下,雙唇呈現淡淡的粉色。
睡夢中的夜莫尋微微動了動唇,青嵐突然心頭一顫,心髒開始狂跳不已。
怎麼回事?感知到劇烈跳動的心髒,青嵐茫然地捂住心髒的位置。
青嵐的動作弄醒了夜莫尋,後者雙眼有些朦朧地看向她,啞聲問道,“怎麼了?”
青嵐委屈地瞪了夜莫尋一眼,都是你!
“無事,既然教主醒了,那我們快去刑罰堂吧。”
夜莫尋剛醒來就看見青嵐臉頰通紅地嗔了他一眼,眨了眨眼,很是高興地與她一同去了刑罰堂。
刑罰堂依舊陰冷,幾天不見,拾柒整個人又瘦了一圈,臉色很是憔悴。
這次,所有暗衛都到齊了,守在拾柒的牢房門前,等著夜莫尋的到來。
當拾壹接觸到夜莫尋手中的酒壺時,一顆心不斷往下沉,看來左護法也無法,拾柒的結局也隻能這樣了。
何止拾壹,其餘暗衛的內心都開始沉重起來,看著跪下朝教主行禮的拾柒,紛紛憋紅了眼眶。
同樣陰冷的牢房,同樣的兩人,夜莫尋同樣開口詢問道:“現在你和他的誤會都解除,若是本座再問你,願不願意用他的命,你怕是更不願意同意了吧?”
“是。”拾柒幹脆利落地應到。
夜莫尋勾起嘴角,笑得邪魅,親手為拾柒斟了一杯酒,“看在你跟在本座身邊很久的份上,還有什麼想對季薄承說的,本座可以幫你傳達。”
拾柒看了一眼夜莫尋。
夜莫尋一笑,“怎麼?還怕本座騙你?”
拾柒搖頭,“屬下不敢。”
“請教主幫屬下和季薄承遞一句話,下一世約在農村小家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無紛擾。”
“喝吧。”
拾柒深深看了一眼夜莫尋遞過來的酒,鄭重決絕地接過,“多謝教主,拾柒這輩子讓教主失望了,屬下對不住教主。”
看向其餘的暗衛,拾柒臉色悲戚,“拾柒讓各位哥哥擔心了,拾柒先走一步了!”
話畢,拾柒仰頭,一杯酒見底。
季薄承,我們的緣分隻能支撐我們到這兒了,下輩子再見吧。
拾柒身體搖搖晃晃,隨後直接倒在腳下的稻草上。
看著昏倒的拾柒,夜莫尋歎了一口氣,對拾壹道,“將她抱下山去,季薄承還在山下等她。”
“是。”拾壹領命。
看向所有的暗衛,夜莫尋警告道:“她喝下了前塵,所有往事都會忘記,你們就當作拾柒已經離去,不準再去找她。”
沒死?!
所有暗衛一驚,隨後歡喜之情溢於言表,半跪下領命,“是!”
左護法萬歲!
站在山腳,青嵐看著季薄承接過拾柒,滿足地笑看著拾柒,“不用下輩子,這輩子我們就可以過這樣的生活,一輩子守一個人。”
看著馬車漸漸遠去的影子,青嵐笑了笑,眼中滿是歡喜的柔波。
不過,現在還有另外一件事啊……
青嵐抬頭看了一眼山頂,認命朝方術的藥廬走去。
“你說什麼?”方術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青嵐認真地看著方術,再次重複了自己剛才的話,“我覺得我生病了。”
方術呼了一口氣,剛才聽岔了,還以為她說要生孕了。他就說嘛,夜莫尋的動作怎麼可能這麼快!
“說吧,你怎麼了?”
“我的心跳的特別快。”青嵐皺了皺眉頭,“快的我根本控製不了。”
不是吧?內傷最難醫治了,難道夜莫尋的初戀就要這樣夭折?
方術有些可惜地想到,已經做好準備地把了一下青嵐的脈,結果……脈象平穩……
“……左護法,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心跳加速?”
青嵐皺了皺眉頭,“夜莫尋靠在我肩膀上睡了半個時辰,我就看了他一眼,然後我就生病了。”
方術咽下一口口水,有些幸災樂禍地笑了。
青嵐不解,鬼醫這是和她有多大的仇?看她生病了,居然還笑得這麼開心?
在青嵐不解的目光中,方術猛地止住了自己的笑容,清咳了一聲,嚴肅地說道,“左護法,你別誤會,我隻是笑你……啊,不是笑你,是在笑夜莫尋。”
“關夜莫尋什麼事?”
“關係大了。”方術笑了笑,“左護法放心,無性命之憂,你的病,莫尋也知道答案。”
青嵐更加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