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方為兩人帶路的是玄冥手下,同時將今早的事向兩人彙報:“左右護法,季薄承今早到達山腳,馬車就停在山下淋了一場大雨。他們沒有出來,屬下也未和他們接觸過。”
玄冥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雨後的天氣格外清爽,微風過處,帶來陣陣清香。
季薄承手下上前稟報,倉庚教有人下山。
車簾撩開,青嵐見到季薄承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儒雅,一點也不像一個沙場征戰的家族的長子。
裹著長披風,臉上有些病態的白。朝著他們走過來的時候,青嵐聞到了淡淡的藥香。
“江南一戰,倉庚教左護法青嵐右手傷重,既然這位是左護法,那旁邊的想必就是右護法了吧?”
季薄承的聲音很有特點,說話的速度不快不慢,有種老朋友間談話的感覺,一點也不讓人反感。
玄冥:“不知季大公子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季薄承輕輕一笑,幹淨利落,“季某本無意叨擾東山清淨,隻是季某的妻子拾柒被貴教之人帶走,季某隻是前來接妻子回家。”
即使隻是局外人,青嵐卻不由自主地有些氣憤,“妻子?”語調冷淡地可以結冰了,“你不是已經決定休了她,娶納蘭雲為妻嗎?現在做這副癡情的模樣給誰看?”
癡情又如何?轉過身亦能愛上另一人!別人眼中的恩愛夫妻?嗬!那上一個愛過的人又算什麼?!
在青嵐的質問下,季薄承不閃不躲,語氣如平常地答道:“左護法是說納蘭微雲小姐吧?”疏離地一笑,“那是季某的前未婚妻,隻不過納蘭小姐一直不喜季某身體抱病,想方設法退了這門親事。”
納蘭雲?納蘭微雲?青嵐想了想,她之前說了哪個來著?算了,不重要。
季薄承繼續說道:“季某與拾柒一直情投意合,關於休妻的說法完全是子虛烏有。”
對麵那人的態度太過真誠,青嵐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嚷聲:“季薄承在哪裏?!老子一定要教訓他一頓,不然他還以為拾柒是可以隨便欺負的!”
拾肆轉身從另一邊繞了過來,首先看到了季薄承。
打量了他兩眼,覺得他應該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氣勢洶洶一拳就要揍過去。
季薄承帶著的侍衛立刻上前,擋在他的麵前,接下了拾肆的拳頭。
拾肆大怒,“季薄承!有本事你別躲在後麵!”
玄冥看了一眼拾肆,勸解道:“拾肆,等問清楚了再說。”
拾肆憤怒地瞪了一眼季薄承,“為了這渣男,拾柒性命不保,還有什麼好說的?”
季薄承一驚,神情瞬間變化,著急地看著拾肆,“你說什麼?拾柒性命不保?”
“還不是你給害的!”拾肆怒目而視,“拾柒為了你叛教,你居然敢拋棄她!”
“我沒有!”季薄承上前一步爭辯道,“那些都是我母親和納蘭微雲編的,我至始至終愛的隻有拾柒一個!”
拾肆突然有些懵,欸?什麼情況?
說得有些急,季薄承咳嗽了兩聲,“我和納蘭微雲自幼訂了娃娃親,但她聽聞我體柔多病便想方設法退掉了這麼親事,甚至威脅阻止別的姑娘同我結親。”
青嵐:“……”
玄冥:“……”
拾肆:“……”
季薄承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自季某和拾柒成親以來,納蘭微雲卻不知中了什麼邪,一直破壞我夫妻二人的關係。甚至於季某多次拒絕遠離她之後,她卻從母親那裏下手,聯合母親在拾柒麵前造謠。”
青嵐:“……”
玄冥:“……”
拾肆:“……”
多麼奇葩的女子!
季薄承歎息了一聲:“季某自幼體柔多病,但拾柒從未嫌棄過季某,季某又怎會想到要辜負她。”
青嵐看了一眼季薄承,他眼中的真誠不假,那……
作為南魏貴族子弟,季薄承卻將姿態放到了前所未有的低位,恭敬地請求三人帶一句話給拾柒。
微風吹過,季薄承不住地咳嗽。
身邊的侍衛上前,擔心地扶住季薄承,“公子,你連夜趕了許久的路,先上車休息吧。”
“無事。”季薄承止住了咳嗽,朝侍衛說道。
看向拾肆,季薄承雙手放於頭前行了一個禮,恭敬地說道:“季某知拾柒是倉庚教人,也對貴教教規略知一二,若是能保拾柒能逃過一劫,季某願意傾其所有。若是……懇求貴教將妻屍體歸還,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