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恒依然去了名家道場。他的出現讓名家學士之中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就是他!”
“他又來了!”“最近他老是往我們名家道場跑,卻又不加入我們名家。”
“何止是沒有加入名家,稷下之學的這麼多流派,他一個都沒有加入,似乎另有圖謀。可學宮的祭酒大人卻默認了他這種做法,真是令人費解。”
“據說昨天和姬無予動手的就是他!當時姬無予連化龍訣都用上了……”
楚恒倒是不動聲色地找了一個並不起眼的地方,以標準的姿勢盤膝坐下,似乎完全不在意周圍的人說他什麼。隻是他剛剛坐下,身邊就一陣香風襲來,薑介也學著他的樣子坐在了他的身邊,還朝他擠了擠眼。
又是這個丫頭,楚恒不由有些頭痛。畢竟有把柄在她手裏捏著,每次看到她,楚恒就總會覺得緊張,擔心自己的身份敗露,遭到一大群學宮修者的圍殺。
“怎麼,不歡迎麼?你可沒有資格不歡迎我,別忘了,這是我們名家的道場。”薑介笑嘻嘻地道。
“即便是名家的道場,也是在稷下學宮之中。”楚恒搖搖頭道,“學宮對於任何流派的道場都沒有設置阻礙,所為的就是學士們能夠自由交流。每個流派的門戶之見,實在是一種狹隘。可惜能夠明白稷下學宮這一點的人並不多。”
“好啦,好啦。你為什麼總是這麼一本正經?我就是開個玩笑罷了。”薑介不滿地撇嘴道。“不過,你最好小心點姬無予那幫人。昨天他沒能打敗你,所以對你很是怨恨。指不定今天又出什麼歪點子來對付你。”
楚恒看了遠處一眼,正碰上姬無予惡狠狠的眼神。他不由心中微微一動,低聲道,“這個姬無予究竟是什麼人?”
“他呀,出身名門,父親是世襲諸侯,而且算是周天子的旁係支脈。家傳的化龍訣也算是不錯的名家功法。不過這個人仗著身份目中無人,實在是太討厭了。我就看不得他那張唯我獨尊的嘴臉,真把自己當成什麼高人了。化龍訣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功法。和惠子的合同異相比簡直是不入流。”薑介不滿地哼了一聲。
“惠子今天會來麼?”楚恒低聲道。
“肯定會來,這一次是他途經稷下,受到祭酒大人的力邀,才肯在此地講學三天。”薑介低聲道。“雖然惠子也是源於姬姓,卻是出自黃帝直係裔孫惠連。在血脈上比那個自稱姓姬的姬無予不知高貴了多少。天下也隻有學宮和祭酒大人有這等麵子。”
“血脈?”楚恒皺眉道。
“你不知道麼?名家之所以在百家之中長盛不衰,除了是依靠名家諸侯的勢力和傳承功法,最主要的一點是名家之人都是傳承上古血脈的。這種血脈導致了名家子弟,比一般人具有更強的體魄和能力,這就是血脈之力。再加上名家傳承的功法,對各自的特殊血脈具有很強的針對性,所以我們名家子弟之中永遠不缺乏出類拔萃的人物。”薑介笑著道,俏臉上滿是自得。
“先天的有利條件,加上後天有針對性的訓練,難怪名家子弟個個不俗。”楚恒想到了自己所認識的尹中嶽,不由點頭道。
“什麼先天後天的?”薑介有些聽不懂楚恒的話,一臉好奇地道。
楚恒也沒法跟她解釋,好在這時名家道場的高壇上已經緩緩走上來了一個人。楚恒連忙對薑介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在講話了,他轉眼向高壇上看去。
高壇之上,站著一個衣著整齊的文士,大概也就四十多歲。不過楚恒知道這些真正的高手很難從麵貌上辨別他們的年齡,尤其是名家的人,這些人血脈特殊,都是具有特殊天賦的人。
那個文士應該就是他們所說的惠施。惠施在高台上高談闊論,口若懸河,將名家功法的修煉法門講述得麵麵俱到。令楚恒驚喜的是,他似乎感覺到了名家基礎功法的核心部分,隻要再刻意學習一段時間,悟通名家功法的總訣應該沒有任何問題了。名家功法曆來以家族為傳承,門類眾多,但千變萬化,始終不能脫離名家功法的總訣。
而這名家功法的總訣卻是對楚恒來說至關重要的,他目前的咒傷還是隱藏在他的體內,而且還在不斷的惡化,隻是表麵被掩飾得很好。這種源自名家的咒術,也隻有通過名家功法總訣才能夠疏導化解。惠施不愧是名家之中的一流高手,他對於名家的武技和魂術有著相當獨特的見解。這些東西讓楚恒在自幼接觸的墨家功法之上又多了一層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