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你有春秋筆,我有殺...(2 / 2)

孔丘笑道,“大凡天下人有三種美德,生就魁梧高大,長得漂亮無雙,無論少小年長高貴卑賤見到他都十分喜歡,這是上等的德行。才智能夠包羅天地,能力足以分辨各種事物,這是中等的德行。勇武、慓悍、果決、勇敢,能夠聚合眾人統率士兵,這是下一等的德行。”

見到那個美男子不以為然,孔丘繼續道,“大凡人們有此一種美德,足以南麵稱王了。如今將軍同時具備了上述三種美德,你高大魁梧身長八尺二寸,麵容和雙眼熠熠有光,嘴唇鮮紅猶如朱砂,牙齒整齊猶如編貝,聲音洪亮合於黃鍾,然而名字卻叫盜蹠,我暗暗為將軍感到羞恥,並且認為將軍不應有此惡名。”

楚恒現在算是徹底明白這個美男子是誰了。盜蹠!據傳他是當時魯國賢臣柳下惠的弟弟柳下蹠。為魯孝公的兒子公子展的後裔,所以又叫展雄。別看長得俊美,這貨可是個真正的生猛角色。從卒九千人,橫行天下,侵暴諸侯。柳下蹠被當世的人罵作盜蹠,有“誌士不飲盜泉之水”之說,就是指的這個貨。

“哦。那你想怎麼樣呢?”盜蹠冷笑著道。

“你如果有意聽從我的勸告,我將出使中州,讓中皇派人為你建造數百裏的大城,確立數十萬戶人家的封邑,尊你為諸侯,跟中皇更除舊怨重新開始,棄置武器休養士卒,收養兄弟,供祭祖先。這才是聖人賢士的作為,也是天下人的心願。”孔丘微笑著道。

盜蹠聞言,突然仰天狂笑,“孔丘。凡是可以用利祿來規勸、用言語來諫正的,都隻能稱作愚昧、淺陋的普通順民。如今我身材高大魁梧麵目英俊美好,人人見了都喜歡,這是我的父母給我留下的美德。你孔丘即使不當麵吹捧我,我難道不知道嗎?而且我聽說,喜好當麵誇獎別人的人,也好背地裏詆毀別人。”

盜蹠拋下了手裏的湯勺,站起身來道,“你把建造大城、彙聚眾多百姓的意圖告訴給我,無非是用功利來誘惑我,而且是用對待普通順民的態度來對待我。但是你別忘了我的柳下蹠!城池最大的,莫過於整個天下。堯舜擁有天下,子孫卻沒有立錐之地;商湯與周武王立做天子,可是後代卻遭滅絕,這不是因為他們貪求占有天下的緣故嗎?哼,中皇?他算個什麼東西?”

孔丘淡淡地道,“他是中州之主。而且是唯一肯不計前嫌收容你的人。”

“中州之主?孔丘你素來宣揚要提倡恢複周禮體製,但中皇卻偏偏是占據中州而驅逐周天子的人。”盜蹠冷笑道,“學得文武藝,貨於帝王家。本也無可厚非。不過,我不是你。你像個娼妓那樣喜歡賣,我卻像個強盜那樣喜歡奪。我總覺得這樣更直接,也更男人。不過,說起來我們還算是有點緣分,倒真是男盜女娼的一對。”

周圍的一群大漢聞言,全都捧腹狂笑了起來。

“你……”孔丘微微一滯,他也沒有想到這個盜蹠竟然如此狂傲。一時被他嗆得有些下不來台了。

“你研修文王、武王的治國方略,控製天下的輿論,一心想用你的主張傳教後世子孫,穿著寬衣博帶的儒式服裝,說話與行動矯揉造作,用以迷惑天下的諸侯,而且一心想用這樣的辦法追求高官厚祿,要說大盜再沒有比你大的了。天下為什麼不叫你作盜丘,反而竟稱我是盜蹠呢?”盜蹠攤開手,故作一臉迷惑道。

“你放肆!”孔丘似乎動了真怒。身上的浩然之氣驟然爆發,大有動武的架勢。

“那就拿出你的春秋聖筆,和我一起比劃比劃。我知道你是儒家夫子,實力不俗。不過你有你的春秋筆,我有我的殺人刀。”盜蹠冷冷地拔出了身後的長刀,“你要是輸了,恐怕屍首都不會保全。因為我們這些人從來不守什麼君子禮儀。我身後有無數兄弟,你若是死了。我們就會拿你心肝來煮這鍋湯。”

說完盜蹠再次拿起湯勺,在麵前的那隻湯鍋了攪動著,一臉冷笑。他攪動的那隻湯鍋裏赫然是一副心肝。楚恒遠遠看著,感到一陣惡心,暗道難道傳說盜蹠喜歡吃人心肝的說法難道是真的?

“你……唉,罷了,我今天是來勸你,並非是想付諸武力。你若是不聽勸,我也無可奈何。”孔丘苦笑道,他一拱手,竟然就這樣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