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遠庖廚!莫非你是說的是夫子曾經提及的那幾個人?”方秀的臉色變了一變。
“是的,夫子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絕對不要去招惹,否則後患無窮。”顏回的眼睛望向天空,淡淡地道,“庖丁、盜蹠和將道子。這是連夫子都有所忌憚的人。方秀,我知道你一向認為自己能夠勝過我,但你認為自己能夠強過夫子麼?”
“不敢。”方秀低下了頭。“但是我們就這樣放過楚恒麼?”
顏回緩緩地道,“中皇要除掉楚恒,是因為魔星的預言。他不希望世間有強過他的聖階出現。但是你不要忘了,如果魔星的預言屬實。夫子將是最有可能成聖的人。夫子之所以遊走於天下,遍訪諸皇,是因為他需要諸皇的支持,推行夫子的仁愛之道。但並不是說,夫子就可以為此放棄成就聖階之路。”
“聖階……”方秀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
顏回驀然回首,逼視著方秀道,“你永遠要記住一點。夫子才是儒家的靈魂。夫子的強大才是儒家的強大。”顏回平時一直儒雅和藹,但在這一刻,他周身的氣勢陡然爆發,磅礴的浩然之氣直衝霄漢。“所以不要再用你那些小聰明和小手腕了,一個真正的修者是不會這麼做的。”顏回拂袖而去。
方秀的心中一凜,似乎已經知道顏回對他有所不滿,立刻低頭跟了上去。隻是他雖然低著頭,眼神中卻閃過一絲懾人的怨毒。
神都城大,每天進出城的人也多,楚恒混在人群之中順利的出了城。果然如他所料,中皇的大多數手下都在向城外追擊,對於從城裏出去的人反倒並不嚴查。因為所有人都認為楚恒此刻一定在逃出了很遠。除非那位料事如神的大司空。
朝陽初起,金色的光芒灑在楚恒的肩膀之上,他依然頭戴著那頂破舊的鬥笠。他也沒有刻意的避開人,而是坦然走在大道上。一點看不出是個急於逃命的人,反而像是一個閑逛的村夫懶漢。這條路通向遙遠的東方,大陸的另一個區域東林。
墨家的斂息術已經把他身上的魂力壓製到一個極其細微的地步,外人若是看見他,最多會認為他是個稍微懂點粗淺功夫的莊家漢子。畢竟中州民風尚武,一般百姓也都會練上幾趟拳。這種程度的魂力,有了等於沒有。一看就是山野村夫的莊稼把式。
這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雖然經常遭遇到一些修者,但是從沒有人懷疑這個遊手好閑的鄉下小子,就是讓他們幾乎踏破鐵鞋的楚恒。眼看大路已經走到了盡頭,前麵已經是幾條雜草叢生的小道。楚恒微微一笑,算是鬆了一口氣,這表示他已經將要走出神都的地界了。
楚恒的心裏剛一放鬆,突然心裏又是一跳。他立刻低下頭,慢慢向前走去,心裏卻已經暗生警兆。在黛眉山的那幾年,他的魂力修為已經相當不錯。他知道自己不會無緣無故地產生這樣心跳加速的感覺,附近應該存在某種危險。
所以他雖然低著頭,看似走得很放鬆,但是渾身的神經已經繃得很緊,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的情況。
前麵像是突然起了一陣風,在幹燥的土路上揚起了一陣昏黃的煙塵。就在這陣風揚起的時候,楚恒的身體像是立刻被風吹動,毫無重量地騰空離地,化為一道墨痕,在空中連續變動軌跡。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十餘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