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你們這榜單也不夠全。”楚恒淡淡地道,“依我看,還少了一件。”
“哦……”老學究臉上不動聲色地道,“還少了什麼?你又知道什麼?”
楚恒緩緩地道,“一把劍。至少還缺一把劍。”
“劍?”那個老學究一愣,隨即大笑道,“你說劍?哈哈哈……小朋友。十萬虎賁圍楚城,從此天下無劍宗。這個故事,你沒有聽說過麼?你倒是說說,天下還有哪把劍能進這太玄榜?”
楚恒的眼光如利劍般掃過他的臉,諷刺地搖了搖頭道,“照老先生這種說法,殺掉了一幫廚師,難道天下人就得餓死麼?中皇除掉了劍宗,難道天下便真的無劍了麼?我要說的那把劍,是一把翠綠劍鞘的劍,劍鞘上刻著幾個字。”
楚恒站在高台上,眼睛卻看向遠方,他說的那把劍便是蓋聶放在神龕上許多年未動的那把劍。
老學究的臉上顯得不自然起來,卻仍然忍不住問道,“一把劍鞘上有字的劍?”
“是的。”楚恒很認真的補充道,“我不但認為這把劍有這個資格和這些傳世之器相比,而且我更認為你們並沒有足夠的資格去評判它。就像你們沒有資格去評判其他的傳世之器。”
“大膽!”站在老學究身後的儒者們紛紛喝道。
老學究卻淡淡地揮了揮手,從案上取過一支筆。“我可以原諒你作為年輕人的無知,但並不能縱容你的狂妄。我並不是夫子,手中也不是春秋聖筆。如果你能抵擋我這支筆,我便信你如何?”老人微微一笑道,“禮義廉恥孝悌忠信,八個字,我隻寫一個。”
楚恒朗笑道,“我正想領教儒門高人的書道筆法。”
老學究微微點頭,他手中的一支筆似乎蕩漾出一絲絲奇特的波紋,在空氣中蕩出漣漪。儒家特有的養氣之術,老學究已是爐火純青。整個高台甚至整個街道都籠罩在了磅礴浩大卻又柔和厚重的浩然之氣中。
高台之下一片嘩然,一眾修士無不動容。“浩然之氣!這是浩然之氣,他在用浩然之氣,莫非他要用這浩然之氣來施展春秋筆法麼?”
“天啊,如此強大的氣場和靈壓。這老者竟然是——儒家夫子之徒,七十二賢之一。”
老人臉色凝重,幾乎帶著某種執著的虔誠動筆了。他長身而立,一隻手負在身後,另一隻手持筆在虛空之中揮灑書寫。一個“信”字在虛空中浮現。
一撇如刀般斬裂虛空,隨後一道道筆畫接連不斷衝破虛空,飛舞盤旋,壓向站在台上的楚恒。
並不剛猛,但卻雄渾無匹的力量直透楚恒的胸膛,“信”字的第一撇如同利刃般斬過。
楚恒剛擰身閃避,剩餘的八個筆畫便紛紛襲至,在楚恒身前組成了一個巨大的“信”字,將楚恒罩在其中。
春秋筆削,一字千鈞!看似隻不過一個字,寥寥數筆。這虛空劃出的每一筆,卻蘊涵了極為厲害的殺著。儒家的春秋筆法本就隱而不露,如同這虛空一字,卻能傷人徹骨。
楚恒卻沒有再動,他站得如同一柄筆直的劍。他之所以出言挑釁,一半是因為他看不慣這些儒家修者的所為,另一半卻是存心磨練自己昨天練成的新劍式。他要和這個儒門高人硬拚一著。
他的單手劍指前突,全身的魂力凝聚指端,猝然爆發,手中仿佛多了一柄散發著冷冽劍氣的長劍。極為幹脆地由下而上劃出。冷厲劍氣釋放出的寒芒,與那個巨大的“信”字碰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