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遙淡淡地道:“生老病死本是人生必經之路,哪怕是強如我和墨翟,也難逃一死。我已經比很多人活得久遠了,要我死也不是太容易。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找到過一個合適的人能夠傳承我的劍術。或許以前有過,但……所以我才會收你為徒。我原來想多教你一段時間,隻是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
“到底是什麼人?難道這些人連钜子和你聯手也無法對抗麼?”楚恒喃喃地道。
“當然不是,這隻是我的私事。”百裏遙揮手一笑道。
“是!那先生是否佩劍?”楚恒無奈道,轉過頭看向了屋子的正麵,有一個彷佛是天然洞穴一樣的神龕,裏麵卻沒有供奉任何神祗,隻擺著一柄劍。劍身很長,形式很古雅,是百裏遙用的那把劍。
百裏遙看了看那把劍,微微一笑,“不必,隻是去看看老友罷了。我想,這幫老友是不會想見它的。”
楚恒鬆了一口氣,百裏遙還不需要帶劍,就說明情況不是太壞。百裏遙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第二天早上,楚恒就再也沒看見他。
第二天的晚上,楚恒才按照百裏遙的要求登上了墨者雅居的閣樓。他發現自己的那柄未名劍下壓著一件東西。他皺著眉拿起了劍,劍下壓著的似乎是一塊玉玦,散發著淡淡的靈氣。他想拿起來仔細觀看,卻發現自己的手指一接觸到,那塊玉玦立刻破碎了,同時腦中恍然明白了什麼。這是……一套劍術?
楚恒呆呆地道,“這是魂印?不是,而是一整套的劍術。被先生用魂印封在了這塊玉玦中。看來,這就是他留給我的東西。可是為什麼他不直接教給我?哦,是了。他已經算好了,這魂印的時間。在他走後一天,就會潰散。這樣,我得到劍術的同時,玉玦也毀了,免得劍術流入其他人之手。不知先生要去辦的是什麼事?為什麼钜子也單獨下山了?難道又有什麼大事麼?”
正在他疑慮的時候,猛然心中一動,房頂上有人!
哼,什麼人敢到墨者雅居來撒野?他不動神色地抓起了桌上的未名劍,猶豫了一下,卻沒有拔劍。房頂上那人修為不弱,除了身上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並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似乎此人並沒有停留,而是路過。順著房頂,一路向裏麵去了。
“這人敢來這裏,分明是知道钜子已經走了。好靈通的消息。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麼人?”楚恒暗自打定主意,微微一劃手,一道隱訣打出,他的身形瞬間消失了。隱去身形的楚恒翻身飄上了房頂,遠遠地看著前麵那個人。
這個人卻沒有看見他。這個人的身材很高大,所以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他刻意弓著身體。他穿著一身樣子非常奇怪的黑色衣服,連頭帶臉都用黑巾包住,隻露出了一雙冷漠的眼睛在夜色中閃閃發光。
他的身法姿態卻非常奇特,像是在爬行,看來就像是一隻貓一樣。但是他行動時不但速度極快,而且絕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使人非但不會覺得他的姿態可笑,反而會覺得說不出的詭秘可怖。更詭異的是他雖然沒有使用隱訣之類的法術,卻能夠利用天然的陰影遮掩身形。在月光下,顯得虛虛實實,若隱若現。
跟了一段,楚恒更是吃驚,那條黑影他去的竟然是墨城的最中心地帶,好像就墨城中心靠最左邊的一個小院裏,因為他對這個小院的安全顯得十分關心。他已經把這個院子前後、左右、四麵都查看了一遍,而且看得非常仔細。
院裏有三明兩暗五間房,隻有一間房裏沒有點燈,這間房的窗子正好對著正門,窗子裏既沒有燈光也沒有人聲。楚恒在墨城待了五年了,哪會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那赫然是钜子墨翟的居所。
難道是來行刺钜子?不可能!钜子剛走,並不在墨城。何況按此人的修為,根本不能行刺钜子。楚恒心念急動。那麼隻剩下一種可能,這是一個賊!想趁墨翟不在前來盜取什麼東西。
楚恒笑了,他決定要賭一賭運氣了,賭他自己是不是看得準,他的運氣很不錯。因為這個人好像忽然聽到了什麼動靜,身形猛然一低,又繞到院子的另外一邊去。
楚恒趁機躍下這個屋脊掠入了另一個屋脊的陰影,繞到另一側的窗子外,裏從窗子裏鑽進了屋子裏麵。專門候在門口,隻等那個賊進來之後,就可以一舉擒獲這個賊徒。他甚至已經在懷裏摸出了那塊“板磚”魂器,這玩意就適合在這個場合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