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花酒(1 / 2)

“將軍,初詞院來的信。”

承畫呈信上來,彼時葉庭深正在竹林裏練劍。

出乎承畫意料的,葉庭深手中的劍並沒有停,所到之處,一片殘竹。

“將軍?”承畫不由提高音量。

“燒了它。”

“什麼?”承畫不由覺得自己聽錯了。

“將軍,這是初詞院的信,裏邊可能有靜安公主的消息。”再次強調。

“我說燒了它。”

葉庭深收劍,整個竹林的竹葉好像都簌簌落了下來。他背對著承畫,語氣未變,言語間也是淡淡的。

跟在葉庭深身邊這麼多年,跟著一位喜怒哀樂都是一個表情的主子,承畫察言觀色的能力已不知上了多少個台階,到底還是覺出空氣中的一些不悅。

“是。”承畫不再言語。

展兮當已到初詞院,依著帝辭的性子,此時此刻的信,不會太賞心悅目,葉庭深怕自己看了會不顧一切的出京。

如今太子剛回京,根基未穩,古羅族王子莫邪更是蠢蠢欲動,他不能衝動。

嗬!何時自己竟也要麵對衝動這二字帶來的困擾。

暖閣中, 炭火前。

“你們說這信上到底寫了什麼呢?明明十之八九會是靜安公主的消息,將軍卻看都不看一眼就讓我燒了。”

承畫掂著信,在火上劃著圈。

燒,還是看呢?

“不要越權,若被發現......”後麵承墨自是不用說,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哥說的對,你啊!還是不要太好奇。”

江蹤扯過承畫手裏的信,投入火中。

“喂!你們兩個,真是無趣。”信封立馬被火吞噬,紙張略微可以看到些邊緣,承畫不甘心的盯著,想要看出點兒什麼。

“誒,你們看,好像是幅畫。”

“行了,你啊!什麼時候好奇心這麼重了,平時挺穩重的,這麼多年,可沒見你這麼魯莽過。你說你,什麼時候違逆過將軍的話,今兒這是怎麼了?”

江蹤本是玩笑,卻正中承畫的心事。

“靜安公主於將軍而言什麼分量,你不清楚嗎?可如今將軍卻突然這麼不在乎,不是很奇怪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將軍做事,何時有人猜的透?”

“雖然你說的對,但是......”

“沒有但是,你隻需知道,在將軍那兒,別的女人不可能再有機會。”承墨出言打斷妹妹的話。

屋內是半晌沉默,隻聽得炭火劈劈啪啪,可憐帝辭一副好畫,無人賞已化灰。

這一夜,景舞夢到了葉庭深。

展兮找到景舞的第一天,初詞院新種上的臘梅初開,景舞第一次夢到了葉庭深。

景舞夢到葉庭深以一貫冰冷的姿態問她:“你以為你逃婚,逃離京城,逃離這是非之地,就能真正獲得自由了嗎?不過妄想。”

畫麵一轉,景舞又看到葉庭深和二姐景音遊湖賞荷,而自己卻在水裏掙紮,她想喊救命,卻被水嗆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景舞從夢中驚醒,逃婚一事,終究是她對不住葉庭深。

也不知道,自己這瀟灑一走,那天究竟以何種結果收場?知道花轎上的新娘是景音,他是娶,還是棄?

於葉家而言,隻要能安父皇的心,無論是自己,還是景音,應當沒有太大區別。這麼說來,隻要葉庭深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天的大婚應當還是順利的。

景舞拍了拍腦門,長舒一口氣。

算了,不想這許多了,明日直接問展兮便是。

既已醒來,窗外的月光又格外皎潔,景舞便攏了衣服到院中。

月色流轉,梅花朵朵嫣然。

雖是紅梅,開得這樣好,這樣無邊無際,讓不喜紅的景舞也免不了心生讚歎。

香氣襲來,景舞忍不住伸手拉了一枝湊到鼻前。

“明明傷的那樣重,卻還這樣不老實!”

“你不也一樣嗎?”

聽是展兮的聲音,景舞放開手裏的梅花。

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到人,便感受到肩上又多了一件披風。

“我與你能一樣嗎?你那是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