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棋子各占半壁江山,不相上下。葉庭深不動聲色地開口,“久聞二皇子擅謀略,庭深受教了。”
“大可不必為了阿繹遷就我,你贏了。”
景恪話畢起身。
葉庭深伸手拂亂棋局,那樣幹淨的手那樣溫柔地打亂廝殺的場麵。好聽的聲音說出與這萬年冰霜的臉相去甚遠的話:“總不好得罪二哥不是。”
景恪端茶的手抖了抖,咳了兩咳。
十天眨眼即過。
天還未亮,景舞便被絮兒從被子裏拖了出來。
“絮兒,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怎麼這麼早就拉我起來。”景舞打了和哈欠,認命地爬起來。
景舞剛睡醒時,總是很迷糊。被吵醒也沒什麼脾氣,頭發亂糟糟的,顯得格外的乖。
“公主你忘了嗎?今天回宮。”絮兒回答得小心翼翼,眼睛時刻注意著景舞的臉色。
“是嗎?”景舞麻溜地穿好鞋開始洗漱。
看景舞並沒有什麼異常,絮兒鬆了一口氣。
“公主,二皇子昨天夜裏差人送來了正裝和飾物。”絮兒將衣服捧到景舞麵前。
景舞看了一眼,笑道:“二哥有心了,這衣服怕早該送過來了,他竟等到昨夜,應該是怕擾了我的好心情。”
“奴婢伺候公主換上吧。”
“放著吧,去我平常的衣服裏挑一件不是那麼素的就行了。”景舞看著那繁雜的衣服,傷腦筋的很。
“可是公主,你平常都隻有白色的衣服呀,唯一的那件紅色過了這麼久,早就不能穿了。奴婢上哪給你挑不素的呀~”絮兒更傷腦筋。
“何況今日進宮,怕是會見很多人,還是穿正裝吧,不然他們不知道又該怎麼說公主了。”
怕的就是他們不說。
“無妨,就隨便挑一件我平日不舞劍時穿的。”
絮兒左挑右看,拚命想找出一件最隆重的。果然功夫不負絮兒的心,被她翻出了一件有紅色腰帶的,簡單大方的衣服外麵配有一層白紗,不失活潑。唔,再配一個紅色流蘇的玉佩,再好看不過了。
景舞深知頭發可不能像往常一樣隨便用發帶一係,便由著絮兒去折騰了。
作為公主的丫鬟,尤其是作為這景國唯一嫡公主的丫鬟,絮兒認為自己也是頂頂有眼光的。譬如現在,公主穿了這仙氣飄飄的一身白裙,定不能梳那太俗的發髻。隻肖挽個又簡單又大氣的,再配上那麼一枝白玉釵,就再好不過了。
絮兒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手藝,看看,看看!公主這美的,還有誰!就算沒穿宮裝,那一身的優雅大方,任誰也忽視不了。
不知不覺中,小丫鬟就笑出了聲。
“做什麼傻笑?我有正事要與你交待。”
“怎麼啦,公主?”
“此次入宮,你不必跟著我。”
“啪!”梳子掉在了地上。
“是奴婢哪裏做的不好嗎?”
“你看看你,這眼淚說來就來。”景舞轉過身,伸手擦掉絮兒的眼淚。
“那公主,究竟為何不要絮兒了......”小丫鬟抽抽搭搭的。
“不是不要你了,隻是你不必跟著進宮。如果我真的要嫁給葉庭深,我出嫁的那日,你便在將軍府候著我吧。你到時候找我二哥,他自會為你安排。”景舞緩緩開口。
“什麼,什麼叫如果,聖上已,已經下旨,公主不是,不是一定會嫁給葉將軍的嗎?”
下旨?景舞心裏冷笑。別說我不願嫁,便是我願意,你可知又多少人不願意?這場婚嫁,不知還有多少變數。連我的命,我都不敢說我能保住,何苦帶你進宮,多一個人陪葬。
“不要再哭了,再哭就真的不要你了。”景舞實在見不得有人在她麵前哭哭啼啼的。
這句話一針見血,絮兒立馬沒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