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對於景慕來說開心的日子,卻是葉長齋人生中最灰暗的記憶,因為景慕有一個做親王的父親,有一個做皇帝的伯父,有一個做將軍的姑父,因為背景強大,所以父親在她每次被欺負的哭著回來的時候總是不聞不問,母親......母親不提也罷。
葉長齋想,她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喜歡顧安的吧,因為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裝聾作啞的時候,隻有顧安願意保護她,願意為她出頭,盡管顧安的武功不如景慕,卻總是護在她身前。
景慕對葉長齋來說就是噩夢,因此聽說他要去軍營,葉長齋就和這長安城裏千千萬萬挨過景慕欺負的人一樣,盼著他永遠呆在邊疆就別回來了。
景慕越是不喜歡大家叫他景長捷,大家越是景長捷景長捷的叫,感覺像是一種詛咒似的,完全違背了溫親王取這個名字的初衷。
這一去軍營就是八年,八年裏,景慕每年有兩次回京的機會,葉長齋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麼孽,每次都能和這個災星碰上。
今天又是如此,怎麼好好的又碰上了!
“我說我武功這麼高,好好的怎麼就在戰場上挨了兩箭,原來是你在這兒天天咒我呢?”
“沒把你射死是敵人眼瞎。”
葉長齋惡狠狠甩開景慕的左手,用的力氣不小,隻見景慕微微擰眉,臉色突然有些發白,右手正按住左肩。葉長齋心下了然,他說的中了兩箭怕就是中在左肩了,真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這麼多年了,終於碰到這樣的好機會了 ,葉長齋掄起鞭子就朝景慕的左肩揮去。
“葉長齋,我說你怎麼還是那麼蠢?”
也不知道是葉長齋出手太慢,心底裏壓根兒就沒真的想打景慕,還是景慕卻是躲的快,也不知怎麼就繞開了鞭子,突然從背後鉗住葉長齋的手,葉長齋吃痛,隻覺得手腕一軟,鞭子便掉在了地上。
“景長捷你鬆開!”
葉長齋手肘往後用力一撞,恰好又碰到了景慕左肩的傷,景慕吃痛鬆手,葉長齋向前一個趔趄,本以為要撞上眼前的石獅子了,顧安卻不知怎麼的擋在了前麵,一頭撞進顧安的懷裏,顧安的背正好被頂在了石獅子上,葉長齋明顯聽到他吸了一口涼氣。
“你沒事吧,你怎麼還在這?”
葉長齋連忙想去看顧安的背,心裏有些納悶兒,他不是走了嗎?什麼時候又回來的?
“不是說回去嗎,到底走不走?”
顧安推開葉長齋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走走走!”
饒是如此,葉長齋依然很開心,剛剛那麼一瞬間,她突然就覺得小時候的顧安回來了,他還是那個武功沒有景長捷好,卻總願意護在她身前的顧安,是她的顧安。
隻可惜,這樣好的時光總是轉瞬即逝的。
“啊!”
葉長齋抬了腳剛想跟著顧安走,就聽得運來樓裏一聲驚叫,頓時鬧哄哄的。
那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是柳澄的。
“小姐!你沒事兒吧?!”
果然,緊接著就傳來柳澄的丫鬟小冰那獨特的尖細而嘹亮的聲音。
“不準去!”
葉長齋拉住轉身想進去的顧安。
“不要胡鬧。”
顧安哪裏會聽葉長齋的話,不顧她的拉扯,撥開人群就去看柳澄,這一看才知道,原來柳澄失足落空從樓梯上滾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從多高處開始踩空的,這會人正坐在地上捂著腳,一臉慘白,小冰正在旁邊哭。
“摔到哪裏了?”
顧安急步過去,蹲下來查看柳澄的傷勢,柳澄揉著腳直喊疼。
“是傷了腳嗎?還能走嗎?”
顧安作勢打算將柳澄抱起來,引的樓裏議論紛紛,都說生的如此好的顧家公子性格也是這麼好,竟然如此溫柔和癡情,葉長齋氣的眼都紅了,顧安怎麼能用抱過她的手再去抱別人呢?
“柳澄,同樣的把戲你還打算玩幾次?”
葉長齋一把將顧安拽起來,惡狠狠的看著柳澄,恨不能真的抽她兩鞭子。
“不要胡鬧!”
顧安有些生氣。
“你不許抱她!他們府上有的是家丁和隨從,受了傷她的丫鬟不說回家喊人,在這兒嗷嗷的叫什麼呢?不就等著引你上鉤!”
葉長齋也急了,從前也是這樣,作為她的好朋友的柳澄,她們是那樣要好,可是顧安有一次來葉家,碰上了柳澄,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