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昏迷以後,喬語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做夢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但是如此光怪離陸又扭曲的夢,喬語卻還是第一次做。
她夢見了自己變成了一隻關在籠子裏的小兔子,每個人都在籠子外觀賞她,誇她可愛,卻沒有人會真正地為她考慮。
唯獨有一個人,每天按時地給她美味的胡蘿卜,告訴她籠子外的世界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外麵的世界有很多的誘惑也就意味著有很大的危險。
她喜歡這個每天都會按時喂她胡蘿卜的人,甚至她每天活著的意義,仿佛也就僅僅剩下去等那個人的到來了,她期待那根胡蘿卜,也更期待那個人為她所講述的外麵的故事。
可是有一天,兔子突然口吐白沫死了,這時她才知曉,原來那顏色鮮豔的胡蘿卜的偽裝之下,是一種藥效緩慢的慢性毒藥。
……
這個結局出乎意料的夢,讓喬語想起了她的重生。
她自以為是無比的幸運,竟然有重活一次,扭轉命運的機會,可是真正地再重活這一生時,她才發現從前那些她難以捱過的痛苦往事,如今卻也要再重新地經曆一遍。
這糖衣的外表之下,是實打實的炮彈。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連她自己也分辨不明晰了。
夢裏不能留她待太久,她最終還是要麵對現實的。
喬語睜開眼時,恍若昨日。她此時依舊在病房中,站在她麵前的也依舊是景時堯,唯有著不同的天色再無聲地告訴著她,時間真的沒有停滯,它在毫不留念地向前碾壓。
“低血糖外加胃潰瘍,喬語,你還真是夠不惜命的。”望著緩慢睜開雙眸的喬語,景時堯情緒難辨地說道。
喬語的視眸子向下垂,仿佛置若罔聞,未有回答。
“今天墨雲笙來找過你了。”
“墨雲笙?”喬語立刻皺起了眉毛,語氣疑惑:“他怎麼會過來?”
上一世知道了墨雲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以後,喬語便再也沒有把他當做過白月光了。她現在已經在很刻意地與墨雲笙撇開所有的幹係了,如今她哪裏會想到,墨雲笙竟然還會再找她找上門來。
這其中……保不齊又是有什麼陰謀。
喬語不知道,她的這個反應在景時堯眼中卻變成了另一番意味。
“怎麼,心疼了?”看著喬語沒有接話,景時堯便又繼續說道:“我看他也不過就是個慫包,還真是意想不到,莫非這就是你的眼光?”
“關你什麼事情?”喬語冷言冷語相對。她的這一句話,又成功地惹怒到了景時堯。
這幾天裏,喬語仿佛變成了一顆不知道究竟埋在何處裏的地雷,沒有具體的時間與地點,不知何時何地便會即刻惹怒到景時堯。
“關我什麼事情?”景時堯一隻手飛快地穿梭過了喬語的後背,在她的背後一用力便讓她坐了起來到視線與他齊平的位置:“你太惡劣了,惡劣到我想要看到你狠狠地哭。”
一瞬間裏,昏迷之前不愉快的情景又立刻重現至了喬語的眼前。這樣的一個景時堯,她無力承受,隻能獨自頹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