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先生,您都“嗯”了一聲了,不就是同意了,這還不夠嗎?淩夜聽見這位惡趣味的先生的話之後,簡直是無語望天,沒看到他家王爺都快要暴走了嗎?
重夜繁竭力忍住自己心中的怒氣,然後問道:“那麼夫子,您在發現淨兒不見了之後,為何沒有立刻派人將她追回去?”要是姬如霜及時發現她的的失蹤的話,水靈淨那丫頭絕對不可能跑到這麼遠,甚至還讓她一路跟到了目的地。
姬如霜臉上一臉無辜,“我吩咐了人午睡的時候不準打擾。再說了,淨兒要去哪裏,還是王爺準了她可以四處走動的。”言下之意就是重夜繁自己這麼寵水靈淨,怪不得別人。他這麼說還不夠,甚至眨了眨眼睛看著重夜繁,“原來在下能夠調遣王府裏麵的人的啊……在下還是第一次知道在下有這麼大的權力。”語氣是一副驚奇的樣子。
重夜繁總算是知道他家小丫鬟越變越壞是跟誰學的了,有這樣一個先生在身邊,水靈淨雖然古靈精怪,但到底還是個未經世事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會被姬如霜言傳身教了去!不行,下一次他一定要把這兩個人給隔離開,不然他的小丫鬟就真真正正的被教壞了。
彭四海站在一旁,可沒有那個耐心聽他們兩個討論是誰的錯,直接便開口,“這位公子,看您的樣子,似乎對於這水患有何見解?”
姬如霜笑著,又用手裏的扇子敲了重夜繁一記,“王爺,多學著點,不要總是抓不著重點,現在可還是正事要緊。”
重夜繁瞪眼,他何時抓不著重點了?還不是因為見到夫子實在是太驚訝了麼?
姬如霜又轉頭,看著彭四海的眼神裏帶著些許讚賞,“彭總兵客氣了,說是見解還談不上,不過在下倒真是有個想法,卻是建立在王爺的建議之上。”
彭四海挑眉,就聽到姬如霜又說道:“這人手,倒真不是什麼大問題,大街上不是一抓一大把?明日總兵大人就可以帶著一大批士兵,去大街上設粥棚,老弱婦孺可以免費領取,但是這青壯年,必須去大壩上幫忙,他們要是不願意幫忙,也可以,直接將他們趕出河清縣。”
“趕出河清縣,這是不是太過分了?”重夜繁皺眉。
“王爺,師兄一直教您的是什麼孔孟之道,可現在在下是您的夫子,在在下這裏,您學習到的隻會是如何用最少的付出得到最大的利益。身為一個王爺,一個上位者,若是您一直都是這麼優柔寡斷,心慈手軟,在下似乎應該思考開始改變一下您的教養了。您可別忘了,您的一言一行可都是有無數人盯著的。敢問王爺,您是想著黃河水患拖著不解決,您也被朝中大臣彈劾,還是用少數人的利益來換取更大的成功?”
重夜繁沉思不語,其實這些道理他心裏都知道,隻不過還是覺得不應該用這樣的手段得到成功。
彭四海在此時卻說道:“小將讚同姬先生的建議。以前小將一直念著同鄉之情,開倉賑災,如今無糧的時候卻隻能聽到他們的罵聲,說小將占著一個總兵的位置卻不做一點利民的實事,無一人體諒小將的難處,”說到這裏,彭四海這樣一個大男人臉上都有些頹敗,“後來小將就想通了,河清縣並不隻是小將一人的家鄉,也是他們的,人不自救還有誰會來救?就算是逼迫,但是隻要能夠讓河清縣變回從前的模樣,小將也願意去做。”
“彭總兵果然大義。”姬如霜說道。
“隻不過,現在糧倉無糧,這粥棚……”
“總兵放心,昌王世子是此次的運送糧草之人,最多明天,就會到達此地。”姬如霜笑著說道。
彭四海這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那小將現在就下去準備,安排人手,各位先聊,小將告退了。”
“彭總兵慢走。”淩夜送他出了門。
等到彭四海走後,姬如霜直接轉頭麵對重夜繁,語氣涼涼的,“看來,王爺對於在下有很多不滿的地方。”
“沒有,夫子多想了,”重夜繁打著哈哈,“那個,淨兒受傷了,夫子有沒有去看過她?”
“她受傷了?”姬如霜皺眉,剛剛他忙著趕過來,一來就找到了重夜繁,倒是還不曾知道水靈淨的事情。這丫頭倒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姬如霜暗想,這剛剛才消停了沒一會,就又受傷了。姬如霜在重夜繁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捏了幾個手印,算是了解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王爺,您看上蘭慈那個丫鬟了?”姬如霜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