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舞的很好,比四城第一舞姬舞的還美,卻帶著一點頹敗,讓人想到了盛夏至後的荼蘼。
玉暇看的出神,忽然覺得,這就是情嗎?她為什麼還是似懂非懂呢?明明錦玖和玥堯給她的感覺是甜的,為什麼曲扇舞和花容卻是澀的?
自己的,又會是什麼樣的?
然,在玉暇沒注意的時候,她白皙的手心悄然劃過一抹藍光,一閃即逝。
待快到下午時,玥堯才踏出傭兵閣院,攏了攏頭上連著大氅的帽子,轉頭看了眼四周,最終在一個角落看到了睡著的玉暇,卻沒有看到曲扇舞。但玥堯也並不在意曲扇舞,直徑走到玉暇身邊,聞著空氣中的酒味,皺了皺眉,伸手利落的抱起她。
說起來,玉暇比玥堯還高了半個頭。
就在玥堯抱著玉暇準備走的時候,一道冷淡的聲音驟然穿了過來。
“她,就是玉無暇?”
玥堯身子一震,猛然轉頭,卻見樓梯上走下一男子,著一身藍底白袍,上秀木槿蘭花,腰間係著同色玉帶,精致如娃娃般的輪廓,墨色的眼瞳看向玥堯時閃過一絲幽藍。
一身空穀幽蘭之華,卻讓人甘願沉入他眼瞳裏的深海。
“白九葬!”玥堯眼瞳微暗,抱著玉暇的手緊了緊,滿是警惕。
白九葬微微勾唇,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走下。快至半晚,傭兵閣院的人並不多,一看這情況,也紛紛快去離去,一時間,整個大廳隻有玥堯三人。
“並沒有特別。”白九葬步伐停在離玥堯三米處,目光看向她懷中的玉暇,片刻,淡淡道。
“所以呢?可她縱使在普通,也是你的弱點。”玥堯冷然一笑。
白九葬眼底冷光一閃,看向玥堯,“說話真是不討喜,但你也要記住,我覺得她是她才是。”
玥堯一愣,隨即又笑,“你是我的敵人,你覺得我要說什麼好聽討喜的話?怕是我說了,你還會覺得我在設計呢。對了,她一定會是你的弱點,因為,你是個惜命的!比常人,更勝!”
說罷,玥堯帶笑的深深看了眼白九葬,轉身離去。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看到白九葬,她竟然感覺到了他靈魂深處透露出的冰冷壓抑…那種感覺,說不清,總之很是驚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折磨著一樣。
回到碧霄樓,錦玖已然慵懶坐在椅子上,身旁陪著下棋的,卻不是雲子硯,而是鬼姬。
縱然閉著眼,可鬼姬的每一次落子,都分毫不差。
將玉暇交給了錦玖派給她的暗衛,玥堯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靜靜坐在一旁。錦玖淡淡瞥了她一眼,從容不迫的下著棋。沒過多久,鬼姬停了手,微微蒼白的唇勾著笑了笑。
“真是不給麵子。”鬼姬聲音帶著點指控,又滿是無奈。明明都要用他做事了,卻連下盤棋都不放放水,果然小氣。
錦玖對他的指控恍若無聞,修長的玉指一顆一顆的拾起棋子,“談好了?”
玥堯知道在問自己,應了一聲,自動將經過結果說了一遍,像一個小助理一樣。
待玥堯說完,錦玖才不鹹不淡的應了聲,道,“你遇到白九葬了?”
玥堯一愣,這才回神,這位爺是啥都知道的,剛才自己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堆,感情都是廢話,人家早就知道了。這麼一悟,玥堯恨恨的撇嘴,聽他問話,才收心皺眉。
“是遇到了。”玥堯紅寶石般的眼瞳閃了閃,想了想,將自己見到白九葬的感覺和想法說了一遍,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然,玥堯這一說,錦玖和鬼姬竟是齊齊一頓。
“怎麼了?”玥堯一愣,疑惑的看了看兩人。
“位麵結界本就限製了白九葬的實力,加上玉暇這一樁事,他的實力更是減弱了許多,沒想到這實力一弱,竟讓我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呢。”鬼姬笑了起來,閉著的眼瞳也彎了彎,語氣輕快,活像一個笑麵虎。
玥堯覺得,他有點幸災樂禍,不由問道,“什麼事?”
“不知道。”鬼姬微笑,回答的認真又毫不猶豫並且非常…理直氣壯是怎麼回事?
玥堯抽抽嘴角,萬分無語,卻愕然瞥見錦玖沉著臉。其實也不是沉著臉,他的表情依舊很淡漠,可玥堯就是覺得,陰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