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長老跟我說了這麼多，不會是想讓我同情憐憫於他吧？”玥堯玩味道。
玉虛子輕笑，搖了搖頭，理著花白的胡須笑道：“自然非也，老朽與你說這麼多，當然是想讓你猜猜，汪焚的弱點是什麼。”
弱點？
玥堯挑挑眉，眼眸眯了起來，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答案，但卻不是很確定。
“總有一個原因讓他變強，那是他變強的動力，也是他再強也磨滅不了的弱點。”錦玖突然出聲，琥珀色的眼瞳無波無瀾，淡漠的看著玉虛子。
玉虛子微微一震，
玥堯一愣，突然笑道：“不過是那個孤院吧？”
聞言，玉虛子哈哈一笑，眼露讚賞，樂嗬嗬的說道：“不愧是錦公子和玥堯小姐，當真是聰慧過人。沒錯，汪焚的弱點不是世間空間裏的秘密，而是那座孤院。說來，很不可思議吧。”
玥堯點點頭：“確實很不可思議，畢竟…”
“那隻是一座院落，和幾間並不華麗的房子。”玉虛子接著她的話，又悠悠歎了口氣。
玥堯默然，輕挑峨眉。
“汪焚是魔尊之境的強者，且久經歲月沉澱，又有上等的魔技和魔器輔助，屬時就算按照你的計劃，也未必能輕易拿下他。各派那些老家夥那個不是狐狸，都想著坐收漁利，決計不可能出手。頂多為了維護表麵誅殺一些小兵小將，絕對不能指望。”玉虛子分析道。
“我從沒指望過他們。所以，我已經慕斯在望君峰方圓千裏布下了雷界。”玥堯一笑，玉虛子說得她何曾沒有想到過，之所以要鬧的天下皆知，不過是為了一個借口，一個誅殺汪焚，滅兵傭協會的借口。
望青史，自古起義著，那個不是打著為民為天下的借口爭奪王座的。
玉虛子微微驚訝，道：“雷界？你說的是引雷之界？”
玥堯點點頭，看著他吃驚的表情，指了指旁邊的錦玖，笑道：“我家阿錦是百寶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古知今。”說著，神情微微驕傲。
錦玖挑眉，寵溺又好笑的看著她得意的小模樣，心間卻是一震溫暖，也不由勾起一抹淺笑，宛如幽穀池中的蓮，千年一開，刹那芳華。
玉虛子一愣，也不由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心中直歎自己老了，卻也笑道：“玥堯有錦公子這樣的良人，真是幸運得羨煞旁人了。也不知道我家那蠢丫頭什麼時候能有你這般幸運。”
說到玉暇，玥堯不由自主想起了白九葬，情蠱的聯係會不會影響到他們彼此的心呢？
可白九葬和玉暇的態度，又皆不像動情之人。
世間情愛，豈是那小小之蠱能左右？
玥堯甩甩頭，就聽玉虛子道：“既然你們都布下了雷界那樣的絕陣，那我也不擔心了。汪焚的底牌你派人尋查一下，以你的聰慧，最後一刻，說不定會輕鬆很多。好啦，我這老頭子說了這麼多也累了，你年輕人還有事就都去忙吧。忙點好。”
說罷，玉虛子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玥堯和錦玖也連忙站起身，跟隨玉虛子到了院門外。不知不覺，此時已經是傍晚了，東邊的天空呈現出了深藍色，而西方的天空，如同火焰燃燒著。
一藍一紅，兩種不同的美，卻出現在了同一片天幕中，交織著。
“司楚小姐。”玉虛子在院門外幾米處便停下腳步，堅強露出慈祥又帶著點請求的笑容。
玥堯一愣，心下知道他要說什麼，柔柔笑道：“玉長老有話直言。”
“唉…”玉虛子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還是道：“老朽知道司楚小姐不是池中之物，老朽也不敢祈求什麼，隻求小姐你能多提點提點我那孫女，她自幼沒了父母，我心疼的又過於寵溺，將她養成了這樣天真的性子。這樣的性子，那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間存活？我終究是老了的。”
“我明白。我答應您，會盡我所能幫助她。”玥堯點頭，嚴肅了神情說道。
玉虛子一笑，放下了心。他知道，玥堯這樣的人決計是一諾千金，說出的話不會食言，這也是他敬佩的原因。
一個人的好壞，看談吐便可知。
“如此，老夫多謝了。”玉虛子做了一禮，又將玥堯驚了一下，連忙去攙扶。玉虛子沒推脫，寬大的衣袖下，不動聲色的塞給了玥堯一個東西。
玥堯一愣，隨即快速反應了過來，麵色無常的和錦玖告辭了玉虛子。
回到碧霄樓，天色徹底黑了，天幕中繁星閃爍，卻無端升起一股寂寥。
洗漱過後，錦玖抱著玥堯坐在沙發上，正對著落地的水晶玻璃窗，偶爾吹入的風帶著秋日的微涼，倒是頗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