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婆子上來掩了嘴壓了下去,一場無聲息的戰爭,就這樣結束了——也許,剛開始也說不定。
月蟬姑姑望向我的目光複雜,一個眼神便掩蓋而過,我心一驚,卻知道解釋已經無用。
而雪姬雖然麵上很是驚訝,然而眼底卻有掩飾不過的欣喜劃過,我看著湯藥被人重新換過,有月蟬姑姑親自喂藥。
於是走到桌前,慢慢喝起茶水,狀似無意問道:“這是什麼花香,很是清幽。”
隨手拿起的是雪姬放在桌上的團扇,被浸了花汁,香味卻是悠遠淡然。
雪姬一笑,也走了過來,笑道:“不知道用了什麼花瓣,隻是清香的很,若是皇貴妃喜歡,嬪妾回去問了方子給您送去,這些都是手下的那些小宮女做的。”
我隻是笑笑,沒有應話。看向月蟬姑姑時,後者隻是眼眸一沉,沒有任何表示。
剛剛的話,不過是說給月蟬姑姑聽,以她的聰慧一定會發現這其中的問題。
那吹藥的婢子,不過是很輕微的動作,很難叫人發現,若不是我剛巧望見,也發現不得。那婢子嘴中不知放的何物,紅色的顆粒在吹氣時被趁機吹到碗裏,激起一圈圈漣漪。
宮女訓練曆來嚴格,像這種在為主子吹藥時吹進唾液都是要拉去打死,而她既是一等大宮女,怎會叫自己的唾液吹落?我不過看著那水圈可疑,這才注意到那紅色顆粒。
而雪姬居然能聞到我聞不見的藥的氣味,我有些狐疑,剛剛也不過是試探。曾經煉製香料的時候,因為要分辨不同的氣味對香料的影響,連著鼻子對氣味的敏銳都要異於常人,而連我都問不出的,她竟然能說出可疑,這不是很奇怪?
若是她的鼻子敏銳過我,那就情有可原,她的那個荷包分明放了十五種不同的花瓣,而她天天佩戴居然還不知道內情,這叫人怎不好笑。
雪姬很快便回去了,我望著她婀娜的身影,對月蟬姑姑說道:“宮裏還勞煩姑姑費心了,宮人該是時候打壓打壓了。”
月蟬姑姑有些乏累,看來最近也是身心具疲:“有勞娘娘費心了。”然後再也沒有他話,於是攜了代雙便走了出來。
代雙安靜的性子,沒有詢問剛剛的任何事,身後跟著柳兒,想了想,說道:“采選也到了第二道了,叫蓮歌送幾個身家清白的女子來宮裏,咱們宮裏實在太冷清了。”
代雙笑道:“可不是麼,娘娘已經是皇貴妃了,可是宮裏伺候的人數連淑妃時的品階都不到呢。”
對此,她們幾人都是頗有怨言的,但是當時情形,總是害怕宮裏被自己人使了絆子,如今剛進宮的秀女,若是家世清白,倒是可以選幾個合適的來補充人手。
“可是美了你們了,不過選人還是要找幾個老實穩重的,這事就叫蓮歌去辦吧,記著多找幾個留用,將來也許就要用的上了。”
我隻是一說,代雙卻上了心,說道:“娘娘要派幾個人去別的宮中探聽消息?”
聽她如此說,我卻笑的頗不以為意:“等著她們能成才還要幾年呢,而且,到時候有用無用也不知啊,各人秉性不同,你怎知那人就願意對你惟命是從?”
不過是一句提點,代雙的心思倒是不用多做解釋。
那些人自然還是有用的,而且是每種人的用途都不同,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
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冤家路窄,剛一走出永壽宮,還沒有轉過小花園,便在附近撞到蘇家那位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