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些道賀的話，便紛紛落座。
果然太後看到順禎夫人出現，臉色稍變，也許礙於人多才未當場發問。看到這樣心中更為好奇，甚為不解，這順禎按說應是太後心腹才是，怎麼好似防賊一般看管著。
想到此，卻為自己的想法好笑，自己的兒媳，哪裏就如賊了，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那八夫人這次前來，衣著收斂了不少，身上衣衫較之初見之時素淨不少，但與我一比，還顯豔色，看她微笑著懷抱嬰兒，如平常婦人般，平靜和諧。
隻是這女子到底城府很深，言談多次甚至多未注意過我，連睜眼都不瞧上一眼，若不是記著真切，恐怕真要懷疑自己當初見得是不是她了呢。
我前來不過是順禎夫人的陪襯，加上太後已經與丞相一家交談甚久，不多時便散了，而我自然是獨自回宮。
蓮歌與綠珠在近身伺候，身後還跟著四個我宮裏的丫頭，比之以往，謹慎多了。
“去看看凝妃吧。”我淡淡吩咐，綠珠便派一個丫頭先行通報，之後我們幾人便緩緩而行。
凝妃自冷宮出來之後，便獨自搬到了最為偏遠的柔福宮待產，雖然還是有著“凝妃”的封號和品階，然，身份卻大不如初；境況可與我當初在百花宮相比，其實這宮裏都心知肚明，隻看她這一胎爭不爭氣了。
若是一舉得子，那自會得到她這妃子應有的一切；若是生了女兒，連這個孩子都保不得，恐怕是留得孩子，這個妃子還是會被送去冷宮。
凝妃曾經在百花宮幫助過我，前幾日，她身邊一直跟著的元香姑姑，特意來了趟我這裏，言辭婉約，點出現在凝妃的困境，望我能幫一把，起碼能平安將孩子生下。
元香姑姑麵色尷尬，話說的極為小心含蓄，生怕我心裏對凝妃有了芥蒂，然，我隻是笑笑，什麼都沒有說便送客了。
看著那單薄的背影，在風中壓抑著不停顫抖，看不到的臉上必是掛滿了淚吧。綠珠心中不忍，望了我幾眼，見我仍舊無動於衷，心中難免失落憋氣。
還是蓮歌心思細膩，安慰了兩句。
今日見我前往凝妃的柔福宮，綠珠百思不解，卻不好張口問什麼，看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到是有意思的緊。
許是終於憋不住了，轉身對著蓮歌低語去了。
當日秋水宮人多眼雜，若是貿然答應，傳到太後和皇上那裏去，豈不是打了他們臉，凝妃的境況，就算是皇上不知底細，可太後一定了解，如此不過是要凝妃吃夠了苦頭，以解心中悶氣；隻是見太後能接了凝妃出冷宮，想來還是念情的，若是我不幫，保不齊太後日後想起來還要對我有意見。
因此，不是不幫，而是不能當時幫，就算沒有太後，我想，當日凝妃助我一事，我還是要還了這人情的。
柔福宮比一般宮室還要大很多，若不是前頭派了個小丫頭前來通報，凝妃的人迎了出來，想來進去這清冷的宮室，怕是兜轉半天也找不到人影。
夕陽已經傾斜，長廊迂回，領路的是凝妃身邊的飛兒姑娘，小心翼翼地低著頭，在身後輕聲提點該往左還是往右，聽的出來，她很緊張，卻又有著某種激動，以至於聲音顫顫。
進了內室，元香姑姑親迎了出來，笑著將我迎了進去。
凝妃歪在榻上，身形已十分笨拙，見我來了，麵色尷尬，想笑笑不出。
蓮歌帶著一幹宮人退了出去，隻留下我於凝妃二人在屋中。
“妹妹來晚了，還望姐姐莫要責怪才是。”頷首算是道了歉，凝妃輕輕一笑，像是送了口氣。
“見你今日能來，我也就安心了。”她會心一笑。
這一笑，所有話都已多餘，她心思玲瓏，自然與我所想相同：前去相求自然不會立時答應的。
不過，她還是擔心，這般境遇，怕我因著懼怕太後最終是不會來了。
我將頭上金叉拔下，輕放桌上，笑道：“妹妹這裏還有隻香囊，前幾日剛繡成的，針法拙劣，姐姐莫要笑呢。”
見了我桌上這兩件東西，凝妃微有動容，轉而一笑，卻沒有說話。
於是我岔開話題，凝妃還有一個月即將臨盆，聊得最多的還是腹中胎兒，看她一臉幸福的模樣，完全忘記了現在的困境。
最堅韌莫過於她了吧，家族的不幸並沒有打垮她。
凝妃眸光突然一黯，說道：“曾經，我恨你們紀家，若不是德妃，便不會有今日如此的落寞，沒有我族人的誅滅，隻是……”她話音一轉，苦笑，“德妃連自己親妹妹都不放過呢，她早已經不算你紀家之人，我何必還要記恨於你，還有你一家。”
我輕笑，見天色不早，便起身，凝妃在暮色中凝成一副畫，安詳的麵容幾度叫我想起家中娘親……(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