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洗,勉強透過厚厚雲層的幾縷月光,份外迷人。
樹影婆娑,沙沙作響。還是昨晚那個時辰,不過綠珠睡得極輕,哪怕剛剛做起,她都會上前來問。
隻好躺在床上繼續假寐,想著怎麼樣才能將那荷包拿回來。
窗沿突然好似被石塊擊中,“啪嗒”一聲,綠珠以為我已經睡熟,皮披衣起身,輕手輕腳來到窗欞前查看。
透過薄紗,綠珠少女曼妙的身姿影影綽綽。我在帷帳內看得並不真切,但我若是男子,也會迷戀她這般清秀。
正在查看窗外的綠珠身形一頓,好似被人抽去骨頭般癱軟在地。
我一驚,掀被而起。她甚至一絲征兆都沒有,突然暈倒在地,連一絲呻吟都無。
趕忙查看她身上可有外傷,走到她剛才眺望的窗沿下,突然黑影一閃,人已經從屋內被一道裏大力帶了出來。
風呼呼而過,滿眼盡是深淺的黑!
隻消一會便覺腳下觸到堅實的地麵,掙脫那人有些溫熱的懷抱。
看著眼前之人帶著奸邪笑意的眉眼,有些惱羞成怒,喝道:“你這是又出什麼幺蛾子!”
那人雙手環在胸前,笑言道:“我可是還在外麵喂著蚊子,你倒好,還好意思接著睡。你要知道我是要債的,你可是那還債的!”
眉眼間笑如春風,若不是因為他的神秘,恐怕我真的會被他感染,那眼底的純淨,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嗜血狂徒,反而像極單純的孩子,在春guang明媚的午後,就這樣無知無畏地對著你笑意昂揚,給你一種名叫幸福的錯覺。
“喂喂!淑妃娘娘,您該不是太過於迷戀我,已經在我麵前淪陷了吧?啊哈哈哈!”一陣朗笑傳來,瞬間擊碎那幻影。
很鄙夷的撇撇嘴,若不是他狂妄到骨子裏的壞,他還是個不錯的男人!
我遙遙頭,甩掉腦袋裏不時蹦出來的不切實際的念頭,道:“繼續上午亭子裏的故事吧,本宮要看看有沒有幫你的必要。”
對方顯然被我的話說的一愣,頭往下一偏,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問道:“您老人家不會這般健忘吧,您的小命可還在本大爺手心裏攥著呢?”
我恨恨一想,還是別和他較勁了,於是穩定心神,平靜說道:“你說吧,要我如何幫你?”
也許是問題終於進入正軌,他也認真起來,深鎖的眉頭是不曾見過的男子氣息。
他淡淡而道:“不瞞你說,這幅畫我都沒有見過,不過雇傭我的買家描述的極為詳細,正如我與你上午所說一般,隻是這寢室因為是那個皇帝平日裏寵幸後妃的地方,所以隻要他在外麵的守備都極為森嚴,我根本進不去。因此隻有找一個妃子進去幫我查看最合適不過,而我又巧合得了你的荷包,這不嘛,就你了!”
我尋思一番,說道:“這我就不明白了,你在宮裏應該是有內應的,而且也必定還是皇帝的妃嬪,對吧?”
黑衣人沒料到我這般說,於是點頭應是。
我繼續:“那為何那人不去?”
黑衣人以手托肘,拳頭抵在下巴處,思量許久才道:“實話告訴你吧,這兩個買家是不同的,我被安排做的事情也是不同的。”
於是我便問道:“宮裏有妃嬪是你的買家,她雇傭你去幫她除去異己;而宮外的買家是要你去偷畫?”
對於我的猜測,黑衣人顯然招架不住了,歎口氣說道:“我說,你別老一猜一個準成嗎,我真怕哪天非栽你手裏!”
看著他誇張的苦臉不覺好笑起來,他繼續說道:“其實也不怕再告訴你一件事……嘿嘿,宮裏的女人,是那宮外的手下!”
看他又是那副賊賊的奸笑,心裏有過火氣上湧,這是明白地要亂我思緒,好叫我無從查起。
於是我怒氣問道:“你說他們都雇傭你,那你的傭金怎麼算?”
見我白了他一眼,他更是得意把我激怒,笑說道:“簡單,看我的興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