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修的眼神一直隨我出了別笙軒才收回,我嘴角輕蔑地扯出一絲冷笑,還是太嫩了些。
蓮歌見左右無人,輕聲說道:“小主,怕是日後再來,這金修會警惕起來,這雪姬的事怕是辦不好,罪名會被她們推到我們身上。”
我目光一凜,冷聲說道:“能救則救,救不得也是她的命。”
蓮歌複又言道:“日後清妃這裏,小主來的勤了,那邊也會察覺,小主……”
我看了蓮歌一眼,道:“我知你是怕我進了她們的套,但是我會比她們快一步。”
見我如此篤定,蓮歌不再說什麼,這些日子以來,對於我的任何事情,隻是在一旁看著,哪裏還存有紕漏,便旁敲側擊的指出來。
我心裏滿意蓮歌做事的沉穩,心裏還壓著口氣,她與綠珠身上的疤痕雖然日漸消退,卻還是留下那些深褐色印子,怎能叫我遺忘她們為我曾經受的恥辱與不公?!
微歎一口氣,緩緩走在回踏雪軒的石子小徑上。
青翠竹林之間,閃現一抹嫣紅,橫亙前方路上,卻是那多日不見的謝琬婷。
“紀晗見過珍貴嬪娘娘,娘娘吉祥。”一邊道著“吉祥”,一邊規矩著行禮。
卻見那珍貴嬪橫眉一冷,厲聲言道:“不過一個婕妤,別以為能從本宮這拐走皇上一次,本宮就能讓你有第二次。”
我微微頷首,恭謹說道:“紀晗不敢,當日皇上隻是順路過去踏雪軒,並未久留,”說著一頓,舉步朝謝琬婷走去,見她警惕,示意隻是耳語幾句。
珍貴嬪聽完我的話,臉色大變,驚得倒退好幾步,顫巍巍地伸出食指衝我道:“你說的,可是。可是真的,沒有欺本宮?”
“嬪妾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沒有一句謊話,想來不日她就能出來了。”
珍貴嬪氣的一哼,甩袖而去,我躬身而送。
直到那一群人消失看不到一點影子才起身,整整衣衫,道:“走吧。”
綠珠本以為這次我定會吃了那珍貴嬪的大虧,不想我幾句話就把那氣勢洶洶的貴嬪給氣得遁走,趕忙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冷言道:“不過是她最恨的那位快要出來罷了,貴嬪娘娘頂著個悍婦的名聲,這次是該好好想想送個什麼樣的見麵禮給紅玉了。”
綠珠似懂非懂,轉向蓮歌,蓮歌卻沉得住氣,隻是眼觀鼻,鼻觀心,依舊不語。
遠遠望見踏雪軒外隱約是恭順的影子,綠珠會意,緊走幾步前去詢問。
這時接近傳膳時辰,恭順如何也該是極為忙碌的,如今卻在殿外候著,必是有什麼事。
恭順還不待綠珠前去詢問,自己顛顛地跑了來,臉上難掩的笑意,打千言道:“恭喜主子,太後宮裏來人了。”
我微一錯愕,轉而想到,定是有身孕的消息已經回稟內宮了,太後派人來宣讀懿旨罷了。輕輕點頭,帶著三人向殿內走去。
宣旨的是太後身邊的顧大總管,這讓我很是吃了一驚。那總管也是老人精了,見我眼神看向他,笑道:“舒婕妤不必疑慮,老奴這次來隻是順路,太後交代了別的事要辦。”
顧總管是宮中一等太監總管,竟能如此恭謙,不得不要我佩服太後,也隻有她手下的人,一個個才是真真的深不可測。
見顧總管示意,我趕忙跪下接旨,思緒卻不由自主的翻飛。
太後不過是要我好生將養,保住龍嗣。隻是,總覺得太後這是做戲給誰看,我再高不過一個婕妤,太後都親自下旨,往常有些什麼事,都是派個人來直接傳話,哪裏會有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