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德妃打的臉上火辣辣的疼,讓一群老奴推搡進靜庵堂,這裏是太後宮裏靜思的一處宮室,昏暗的屋子裏,隻有一張桌台,上麵供奉的是觀世音菩薩,明黃的桌布上擺著正在燃香的佛龕,桌上還供著點心水果。
很簡陋的一間屋子,好在還是很幹淨。地上是一個蒲團,再無其他。角門那邊倒是還有處小室,是洗漱用的,有簾子隔開。因為是靜思的庵堂,自然不會像別的宮室般富貴奢華,連蠟燭也就點了一隻。
接下來的三天,怕是就要在這蒲團上睡了,我心裏委屈的想。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臉上似乎更是火辣的疼。德妃打在我臉上的手勁還真不小,我心裏冷笑,想來她自紅玉那次滑胎的事就開始懷疑上我了,隻怪我自己大意。
就在我在蒲團上犯困的時候,有人敲門,我起身把門拉開,卻是貴妃。
“姐姐怎麼來了。”我心裏還對晚間的事耿耿於懷,現在不知道要如何以哪種態度與她麵對。
“你們把東西放下,在外麵候著。”她吩咐著,跟在後邊的幾人趕忙抱著被子之類物什抬腳進屋,屋子本就不大,一群人進來,擠得我幾乎沒有地方落腳。
這些人悄無聲息地就把東西歸置好了——厚厚的兩床絨被,還有些必要的用品,然後轉身輕手從外麵把門帶上,留下我和貴妃獨處一室。
“晗晗,我不知待太久。撿緊要的說,”貴妃上前抓住我的手,生怕我不讓她把話說完,“德妃慫恿太後把你宮裏的奴才們全關進了暴室,今晚怕就要上大刑,你來宮裏年頭尚淺,那起子奴才頂多就是誣陷,不會有人能抓到你的痛處。隻要個個擊破總還有辦法,今晚我到你宮裏的時候,想不到有人已經把套下好了,竟把我也算計了去。”筠雅一臉憤恨,在原本就冷若寒霜的她的臉上,倒是多了幾分生機。
見我還是不說話,複又說道:“敏昭儀已經找過我,你與她的關係我已經知曉了,這次德妃是要致你於死地,敏昭儀與我一起對付她,必要保你一條命,還好你今晚沒鬧,不然太後盛怒不會就此罷休。”
“敏昭儀去找過姐姐?”我疑惑地問道。
“我們已經私下談過,還有紀晗,你宮裏難免會有屈打成招的,這次能保下命就不易,若是還有什麼懲罰,你必要受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我看她麵色陰鬱,問道:“情況不太好嗎?”
“你不知道,搜進你宮裏時,是我身邊一個丫頭發現的那些布偶,德妃的手已經伸到我宮裏了,若不是當時那麼多人在場,這件事也不會鬧得這般厲害。真是該死,德妃的手可真長,怕早在我進宮之初身邊的人就已經有被她收買的了,我竟沒察覺。”
夜涼如水,雖是初春,但是夜還是冰涼的很。
貴妃匆匆就走了,而我自己把錦被鋪好,上好的緞子,但是躺在上麵根本睡不著。
不多時,外間有宮女來敲門,我起身開門,卻不認識。
“舒婉儀,這是雪花膏,你臉上的傷若是不及早服藥,恐怕會留疤。”那是一隻白色瓷瓶,玲瓏剔透。
那宮女也沒說什麼,行禮就告退了。我見問不出什麼,便湊在鼻下嗅嗅。確實是平日用的,室內雖昏暗,但是那顏色與我宮裏那瓶一樣。
雖有懷疑,但是傷在臉上,若是留了疤痕,日後根本無法補救。
輕輕撚了些,敷在臉上涼涼的,味道清新,過了大半個時辰也沒有什麼不適,而且臉上也不再疼的發緊。
確定沒毒,倒了些在指尖,敷了很厚一層才安心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