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是公主。”有人大聲喊道。
晟睿手上一緊,連忙趕過去。
兩位公主已然昏迷,上來便有侍婢趕忙用大氈子裹了,又捧著熱爐圍起來,晟睿吩咐眾人趕忙抬了轎攆,直奔流華宮,想必給德妃瞧傷的太醫也到了。而陸續上來的侍衛和太監,渾身全都濕透,稍稍一凍,竟開始結了冰花在身上,站在風口裏瑟瑟發抖。
我衝蓮歌使了個眼色,蓮歌會意,拿了些銀子給了裏頭的總管太監,讓他趕緊給幾個下水的太監準備熱水和衣物,否則這大冷天非要凍出個好歹來。
晟睿已經帶著一行數人去了流華宮,這些挨凍的侍衛有官職在身,自會有人上前巴結討好,早就有遞上來的鬥篷,已經全都退下去了,而留下的這些太監,自然沒人理會。
當下總管就來謝了恩,帶著幾個已經凍得發紫的小太監走遠。
我剛想轉身去看看兩位公主,誰知卻發現這些侍衛和太監後麵竟還有個人,這下人一走,這人也露了出來——梓園!
“姐——”梓園見我發現他,幹幹地笑了兩聲,我哪裏還顧得上什麼,趕緊上前,蓮歌將我拿來的大氅披與他身上。
來不及多問什麼,趕忙把梓園安排在流華宮一側的偏堂裏,他在裏麵沐浴,而我留下蓮歌在外照應著,自己來到兩位公主處。
一進屋,兩位公主一個在床上,一個在榻上,早有人布了紗帳,太醫正在給霂霏把脈,而晟睿一句話都沒說,自己坐在鳳旋床邊,緊握著她的手。而旁邊一女子,看著服飾打扮似是宮中女子,而且地位不低,但是我卻覺著眼生,好似沒有見過。
“嬪妾參見皇上,參見——”我頓住,那女子身側的大宮女說道:“這是靜妃娘娘。”
“婉儀舒氏見過靜妃娘娘,娘娘吉祥。”我起身複又行了大禮。這靜妃一直隨太後吃齋禮佛,很少在京中,而這次是我進宮第一次見這位靜妃,自然要行大禮才合規矩。
靜妃淡淡笑道:“舒婉儀不必如此多禮,快起身吧。”那方靜妃的婢女前來扶我,而靜妃轉身對皇上說道:“皇上,太後那還等臣妾去回話,兩位公主自是吉人天相,您勿要過於勞心,臣妾就告退了。”
晟睿對這位靜妃很是尊敬,倒是不想對皇後那般恩愛的樣子,卻多了幾分尊重,可想到此我又覺得不對,皇帝怎麼可能會對一個妃子敬重呢,因著心裏還有其他事,便沒放在心上,許是我看錯了也說不準的。
“皇上,太醫說的什麼,兩位公主可有事?”沒他的命令,我隻能站在一旁,不過倒是自在多了,坐在一起難免會讓我覺得尷尬。
“沒什麼大礙,隻是受了風寒,唉——”晟睿一臉凝重,卻也不想說什麼。
我想想,說道:“皇上,嬪妾還有一弟弟,今日來探望兩位姐姐的,皇後娘娘早命他去了毓秀宮,剛兩位公主落水時弟弟也下水了……”
晟睿眉頭一緊,我知道他是在想事情,便等著他,“是那個後來下水的孩子吧,朕還以為是宮裏穿了便服的侍衛,後來救霂霏上來的也是他,朕倒忘了賞賜了。”
“是的皇上,嬪妾也不知那孩子就是弟弟梓園,如今他正在姐姐宮裏的偏堂換衣梳洗,救兩位公主本就是應該應分的事,隻是這湖水大寒,嬪妾隻求皇上能令太醫為小弟瞧瞧,家中就弟弟一個兒子,嬪妾不想父母擔憂。”說罷我俯身一禮。
晟睿笑說:“看你小家子氣,不就是太醫親診麼,你不說朕也會安排,今日搭救兩位公主的人,朕都有賞。”說完想起什麼,複又說道:“你去看看溪顏吧,朕在這裏也不便過去,她的傷……”
我問:“姐姐的傷太醫瞧了嗎?那口子看著真是害怕,會給姐姐留疤嗎?”
見我著急,晟睿趕忙說:“晗晗別急,太醫瞧過了,開了湯藥,那口子——”說著看向已經診完脈的胡太醫。
“回皇上,德妃娘娘的傷因著是在前額,而且是碰在了桌角上,所以創麵有些大,有些深,日後會留下不大的疤痕……”太醫見皇上沒動怒,繼續道:“隻要在養傷期間注意飲食,疤痕會小些,再用些滑膚膏之類,不仔細看去不會注意到的。”
太醫說的小心,而晟睿倒像是早就知道會留下疤痕一般,並未多大怒意,反而問到霂霏。
直到太醫開了藥,交代了些飲食宜忌,晟睿這才放下心來看人把兩個人送回公主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