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宮內
“蓮歌，今兒可真折騰，遇到清妃就一肚子疑惑，居然還遇到謝小儀那個主，本來以為今日沒有比這更讓人煩得了，可怎麼皇後也會中屍毒？”
我撫著頭，早膳剛吃過，一肚子不解。
蓮歌皺皺眉，說道：“小主，依蓮歌來看，皇後這件事輕易消不了。”
我抬頭問道：“這是何意？”
蓮歌略一思量，說道：“皇上與皇後大婚一來，與皇後一直恩愛有加，這次皇後宮裏出了這麼大的事，怕是要死一大批人才能了結。”
我心裏不解：“宮裏誰與皇後這麼大仇，用這麼陰毒的法子？這屍毒弄不好會把整個皇宮變成瘟疫區，而且屍體放進去怎麼會知道有人喝？不是因為水井凍上了才去找那口井麼，這難道都是巧合？”
蓮歌歎了口氣，對著我搖了搖頭，道：“小主，這宮裏人心險惡，若是要有心設計，那就是‘巧合’也會安排的萬無一失。就說那水井，有人想要它凍自會凍上，隻要把蓋在井上的席子掀了，一夜功夫就結得硬硬兒的了，雖然瑤華宮裏可以有很多水井，但是可以都凍上啊，而且是幾日都不化那種，然後隻要等著皇後喝了那水……”
“可是聽說那宮裏已經有人中毒了，為何到皇後喝了那水才通知上麵？”
蓮歌放下手裏的繡品，想想說道：“太監宮女都是醫女來醫治，哪裏有太醫來親自診斷，而醫女醫術自然不上太醫院那些禦醫的，奴婢猜，定是那醫女疏忽大意，以為隻是一般風寒熱症，這才最後害了皇後。”
我還是覺得哪裏有遺漏：“你說那七八具屍體怎麼回事？”
“這奴婢可不敢說，還不知道是不是同時死的呢，也不知道是哪個宮裏的。”
我點點頭，現在確實說什麼都是猜測，遂也安下心來與蓮歌一起討論手裏的花樣，想著該在哪裏下針。
掌燈時分，各宮派去瑤華宮的婢女們也全都回宮回複消息了，主子們不在宮外候著，總也要派幾個得力宮女前去等候消息，這是宮裏的規矩做，做個關心皇後的樣子給人看，實際上有誰是實心實意的呢！
綠珠回來後，一一講述今日在瑤華宮外聽聞的消息，包括各宮的猜測。
蓮歌一臉的震驚，似是不相信，脫口而出：“什麼？死的全是皇後的人？”
綠珠咽了口唾沫，蓮歌連忙端來一盞茶，我道：“都是宮裏做什麼的人，可有打聽清楚？”
“回小姐，好像以前還是皇後更前很得力的幾位宮女，最奇怪的是還有三四個產婆子呢，小姐，你說是誰害死的她們，又扔到那井裏？”
我沉默著不說話，蓮歌猜測道：“肯定不是皇後自己做的，自己宮裏的死人，掩蓋還來不及，怎麼會鬧這麼大動靜，而且，還會扔到自己水井裏，自己喝了染了屍毒的水，那屍毒可不是鬧著玩的，中那毒即使保得住命，這身子也垮了呀。”
“那她要掩蓋什麼？”我自語問著。
蓮歌想想道：“小主，蓮歌想親自去查查看。”
“查什麼？咱們還是安心做好自己的本分，莫要出頭讓人捉了短處才是。”我道，不過以蓮歌的人脈來說，知道的肯定會比綠珠要多。
“查查那些產婆生前都給哪幾位主子接生過，”蓮歌說道，“還有件事……那裏麵有奴婢親妹妹。”蓮歌眼圈一紅，淚珠子幾欲掉下，都讓她忍了回去。
我猛吸一口冷氣，定定地看著她，蓮歌說道：“奴婢妹妹叫蓮玉，早幾年進宮在瑤華宮聽差，宮裏人還不知道奴婢還有個妹妹在宮裏，奴婢兩人也就沒有特意公開，後來皇後那傳言病死了幾個宮女，奴婢的妹妹也，也在裏頭……”
她姐妹二人不說，怕是分別侍候著兩個主子呢，怕主子們起疑罷了。“蓮歌你速速去查吧，現在雖晚，但想必今晚宮中不會睡太早，不過小心些，別叫人看出來。”我吩咐道，怕有人我宮裏有人查這件事惹來麻煩，其實也是我多慮了，現下宮裏想必都在或明或暗查那幾個死人的底細呢。相較之下，我還是很同情蓮歌，想來她與妹妹的情分……唉，真是人生難料，世事無常啊！
蓮歌打了燈就往敬事房那邊走，借口也想好了，就說份例裏短了兩匹雲錦，要好好查查莫不是漏了。
這借口應是萬無一失的了，雲錦確實少了兩匹，不過是我拿來送人了，查一會兒自會派綠珠前去轉告，就說自家小主想起來了，那雲錦當禮送了，忘了記賬，然後蓮歌就能安然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