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諸子百家之中,吳尉最喜歡的是誰,那毫無疑問就是莊子了,而吳尉最喜歡莊子的地方,就是他灑脫不羈的性格,以及他開闊而深邃的思想。
記得初中時,吳尉在讀過莊子的《子非魚》一文之後,就被莊子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他對莊子本人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之後更是去深入了解了一番莊子的生平。
莊子,姓莊,名周,字子休(亦說是子沐),宋國蒙人,先祖是宋國君主宋戴公。
他是東周戰國中期著名的思想家、哲學家和文學家,因為其著書《南華真經》,故又被後世尊稱為道教祖師、南華真人,為道教四大真人之一。
莊子的一生之中,有諸多著作流傳,廣為人知,一代文豪魯迅先生,曾這樣評價過莊子的文章,“汪洋辟闔,儀態萬方,晚周諸子之作,莫能先也。”
莊子為人跳脫、瀟灑,他的行文亦是如此,通常是意接詞不接,發想無端,如天上白雲卷舒滅現,無有定形。
莊子喜歡將他的精神境界以及感悟到的道理,用講故事的方式傳達給世人,其中讓吳尉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他的《齊物論》了。
此中講道,“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誌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大概意思就是說,從前有一天,莊周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自己非常快樂,悠然自得,不知道自己是莊周。
一會兒夢醒了,卻是僵臥在床的莊周。不知是莊周做夢變成了蝴蝶呢,還是蝴蝶做夢變成了莊周?莊周與蝴蝶必定有區別,這就是所說的化為物。
在一般人看來,一個人在醒時的所見所感是真實的,夢境是幻覺,是不真實的,莊子卻以為不然。
雖然,醒是一種境界,夢是另外一種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莊周是莊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
但莊周看來,他們都隻是一種現象,是道運動中的一種形態,一個階段而已。
初時讀到這個故事的時候,吳尉覺得莊子行文別具一格,他的思想更是開闊,思維也頗為發散,但當他自己也親身經曆一遍,這種過程的時候,他隻覺得……蛋疼。
這就是典型的,說時黃冕堂黃,做時兩腿踉蹌。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八年的時間了,很多時候,吳尉總是覺得,自己或許是像莊子一樣,正在做夢。
隻是他分不清楚,究竟是在地球上,那個叫吳尉的青年夢到了霍洛,還是隻是現在這個叫霍洛的小孩,夢到來自地球的吳尉。
因為太真實了,兩個人的經曆都太真實,真實到讓他根本分不清楚孰真孰假。
突然,吳尉狠狠地甩了甩頭,他終於將腦海之中,最後的一絲困惑,也甩出了他的腦袋!
與其把眼前所經曆的一切,當成是一場極度真實的夢境,終日困惑著自己,不如立足眼前,活在當下,就當自己是穿越或者重生了。
迎著夏天的烈日,吳尉拿眼掃了掃眼前的這個,落後到比原始社會也強不到哪裏去的小山村,以及包圍著這個小山村的莽莽群山,以及……自己這具瘦小的,八歲小孩的身體,他的心中就不禁泛起一陣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