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桑祺談了戀愛,任苒就一直處於半休學的狀態,兩三個星期來上一次課再正常不過。任苒爸媽知道情況,使出渾身解數,任苒卻油鹽不進,執拗地仿佛世上隻有桑祺一個親人。
學校和老師心知肚明,不是不管,可是哪有錢管用,任苒爸媽送禮送到手發麻。林濤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雖收了人家的禮,卻從心底裏看不起不好好學習的人。但凡看見在教室不學習的學生,每次大意莫不是,“你們要是到了高二能去高考分數線低的地方上大學,或者能買到畢業證,你們也不用學。可你們能嗎,你們不能,那你們怎麼還有勇氣在這虛度年華呢?”含沙射影,十分明顯。
任苒父母放縱著女兒,以為她玩夠了就會回心轉意,一切都隻是時間問題。可臨近暑假結束的時候,桑祺家竟然喜滋滋帶著媒人來任苒家提親,任苒父母忍不住了,把桑祺一行人轟出家門,準備好好教訓女兒一頓。
任苒一聽到未來公婆被爸媽趕出家門的情況,火冒三丈,比桑祺還要生氣,跳進出租車,幾乎是踹開了家門。
“你們想幹什麼?”任苒聲音燙熱。
“我們不同意!”任苒爸媽異口同聲,任苒媽媽苦口婆心說,“你還這麼小,二十不到怎麼能結婚,再說了,你高中還沒上完呢,還指望你考上大學光宗耀祖呢!”
“你們別給我說這些。而且你們怎麼能把桑祺爸媽趕出家門呢,他們可是我未來的公公婆婆,你們怎麼都不為我想想,我就算現在不出嫁,以後呢,以後我還是會嫁給桑祺的。你們今天做的事情太過分了,我以後怎麼見他們……”任苒說的急促流利,對父母的生氣和抱怨表露無遺。
“我就是不準!”任爸一聲低吼,“上不完高中你就別想結婚這事兒,別人和你同齡的都在挑燈夜讀,你在這張羅結婚,是你該做的事兒嗎?!”
“我已經成年了,能夠自己做決定了,我喜歡桑祺,特別喜歡,我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嫁給他!你們阻止不了我的,我意已決!光宗耀祖這事兒我是完成不了了,不是還有王星瀾嗎,喲,王星瀾也夠嗆了……”任苒對星瀾和林慕俞的事情略知一二。
任爸氣憤到極點,山洪瞬間爆發,反手就是一個狠巴掌,蓋到了任苒白皙的臉上。
空氣中清脆的一聲,“啪”!
任苒踉踉蹌蹌差點跌倒,隨之而來是任苒爆發的哭泣,等任爸任媽反應過來的時候,任苒已經轉身回房間,任任苒爸媽怎麼勸說都不開門。
任苒爸媽也累了,心累。一個癱坐在沙發抽煙,一個恍惚著歎氣。
任苒突然開了門,拉著行李箱。
“苒苒,你這是要去哪?”任媽拉著任苒的手,幾乎哭著說。
任苒冷漠地不說話,使勁掙脫了任媽的手,決絕地打開家門。
眼看任苒就要邁出家門,任媽著急地大顆大顆眼淚滾落下來,顫抖著說,“她爸呀,你倒是過來幫忙啊,我一人拉不住她。”
“你別管她!她今天要是走出了家門,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任爸猛然吸了一口煙,狠狠地說。
“哼”,任苒一聲冷笑,“本來就不是你生的!”接著頭也不回走出了家門。
任爸氣得跳起來,隨手拿起手邊的煙灰缸朝著門口扔了過去,暴雷似的吼,“好,你有能耐永遠別踏進這個家門。我任有成沒有你這個女兒!”
任爸的吼聲、任媽的哭聲在任苒背後追著攆著,逼得任苒閉著嘴無聲哭泣,麵容一片模糊了。
任苒暫時不想找桑祺,隻想找個地方,讓自己激烈如水管開花一樣的心好好冷靜。
淩晨的街,任苒坐在路邊,伏在行李箱上,平靜似一盆放平的水,隻是再胡思亂想半點,任苒又動蕩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隻覺得身邊的冷慢慢消失,可是還是溫暖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