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第一次見星瀾是在期末的元旦晚會上,當時是林慕俞領她進來的,她躲在林慕俞身後,小心翼翼的,眼睛裏漏著涼意。而看林慕俞臉上潑出來的笑,就知道麵前這個局促的羞澀的女孩,恐怕是自己的對手。
她坐到了自己旁邊,莫菲強裝鎮定,心中有無數想要問她的話:你們是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你們倆什麼關係……其實看似無關痛癢之下便是跳動心髒,最想問的還不是“你喜歡他嗎,他喜歡你嗎”?
開門見山,一針見血多好。可這個年紀特有的的懵懂和青澀,任誰都沒有勇氣和力量這麼做,我們需要時間。
莫菲瞥見星瀾竟常轉過臉來看自己,心中疑問,莫菲無奈,隻得去看台上人的表演。先是囫圇吞棗朝林慕俞看去,似是在朝自己凝望,但定睛一看其實不是,莫菲心裏全被打翻,僅存的一點反敗為勝的希望仿被澆滅,心裏的花一朵朵凋落。那雙眼正直直朝旁邊女生投放,聚焦地仿佛要將星瀾燃燒,嘴巴隻會機械地吐詞。林慕俞恍然回神,抽回深陷的目光,很難不注意到莫菲一雙眼睛炯炯,一時慌張,仿佛小心思被人清楚看到,不知道怎麼收場才好。隻得返回正道,認真唱口中的歌。
莫菲被這突如其來的痛扼住了喉嚨似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忍不住正經看星瀾,心裏番番苦痛。這就是他喜歡的人嗎?一點也不特別。莫菲如是安慰自己,可還是忍不住往星瀾打量,越看越覺得哪裏都比不上自己,心中幾分憤懣,對林慕俞的審美產生了翻天覆地的懷疑,不配不配,你不配!莫菲衝著星瀾無聲地喊。
“在我的心裏隻有一句我愛你……”
星瀾第一次抬眼去看林慕俞,本呈上的是一副客氣微笑,可聽見——“我早已習慣無情的風雨,但不能沒有你”這句,於笑麵跌出淚水。
全都在莫菲的眼裏,機械地遞給星瀾紙巾,恨不能在紙巾上抹上無色無味的有毒物質,讓星瀾那雙的黑葡萄眼睛失去光澤。
“你很喜歡王傑啊?”語氣輕似問的是“你很喜歡林慕俞啊”般。
莫菲得到的肯定回答讓自己無可奈何,說出林慕俞也是王傑的超級粉絲的時候,心裏竟暗暗長了幾分信心。潛台詞是:你看我這麼了解他,你算哪根蔥,見好就收吧,趕緊消失吧。
可劍走偏鋒,莫菲差一點就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出來。
星瀾是一陣錯愕,林慕俞喜歡王傑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可是這消息不是林慕俞告訴的,是星瀾自己發現的。心裏一陣難過,頓了頓,走出了教室。
而從此莫菲心裏就有一個明確的對手——王星瀾。
巧的是,期末放假的時候,莫菲爸爸撞到了星瀾家的車。
事情對錯是一目了然的,莫菲爸爸喝了酒,舉止粗暴,言語無理。而且當時莫菲和莫菲媽媽就在車內,他們要去做一件事情——離婚。
莫菲早因父母的事情困倦了思緒、哭腫了眼睛,父母持續幾年的火爆爭吵,終於要在今天結束了。莫菲心也累了,沒有額外的力氣勸說兩人了,所以當莫菲爸媽來詢問莫菲意見的時候,莫菲毫無抵抗地接受了,緊繃了的神經突然失去拉力,解脫的不僅是父母,還有莫菲自己。體內破碎的渣滓還是存在的,隻是痛的不明顯,從今開始,自己就是孤兒了。
莫菲躲在車裏咂摸傷痛,意外突然發生,讓莫菲的思緒戛然而止。看到星瀾,想起那無疾而終的從初中就開始的青澀暗戀,牙床要咬的塌陷。突然看見星瀾踹爸爸,恨意仿佛辣椒水一樣從頭頂傾瀉下來,莫菲雙耳嗡鳴,情緒失去控製,恨星瀾恨得仿佛父母離婚也是星瀾一手造成的。並不太清楚事情原委的莫菲衝下車就給星瀾一巴掌,力氣大到以至於自己被反彈地搖搖晃晃,以至於又輕而易舉地被星瀾推倒了。
恨就從那一刻真正發酵了,隨著時間一直漲,莫菲一直在尋找著機會,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