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博這時從內室裏走出來,新鮮的空氣從洞開的門外吹進來,不由得來了幾個深呼吸,道:“你們就按錚兒說的做,趕快將門窗都打開。”
秦慕錚隻瞪著韓博,氣勢逼人。韓博不知怎地,在秦慕錚的目光下竟有些心虛,不由得微微垂下了眼,道:“錚兒,我一早就趕去了客棧。”
“甄妹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麼?什麼叫撞邪見鬼了?你非但不阻止她,反倒跟著一道胡鬧起來,將王府搞的烏煙瘴氣。又不是國喪,也沒有祭祀。到處擺放這些晦氣的東西,你是嫌自己最近運氣太好,所有事情都進行的太順利了麼?還有,光天化日之下,將門窗緊閉,你跟一個黃花大閨女共處一室做什麼?自家親妹子,你也應該懂得避嫌,更何況是你的前妻妹。若是對甄妹妹的清譽有所損傷,我倒要看看將來你要怎麼去麵對九泉之下的先王妃甄玥!”自上一次被韓博欺瞞,秦慕錚肚子裏已經攢了許多對韓博的怨氣與憤怒了,今日撞上了,便在忍耐不住要發泄一通。
一屋子的丫鬟們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當真是被驚的連呼吸都要忘了。哎呀我的神呀!這是哪兒掉下來的一位女菩薩,竟然將淮陽王殿下訓的跟三孫子似的。
甄玨自然也聽到了動靜,由著一位丫鬟攙扶著,嬌嬌柔柔病病弱弱的從內室走了出來,這幾步就走的如同風擺荷葉一般,當真我見猶憐。人常說“女要俏一身孝”,甄玨可是深喑此道,平日裏就是一身白裙,現在臥病在床便穿了一身白紗的家常裙子,又在額上綁了一條綴了紅寶石的抹額。
這一身打扮最妙的地方就是頭上這跟抹額了,一身白衣係一跟別色的抹額會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係一根同色的抹額當真就如同披麻戴孝一般了。就加了這麼一顆紅寶石,便將那一身喪氣都壓了下去,更襯得人膚白若雪,嬌柔纖細。白紗的裙子微微有些透,隱約能看到其中同色的兜兒,卻是一種雅致的勾引。一根寬腰帶綁在本就纖細的腰肢上,更襯得纖腰不盈一握。
甄玨穿成這個樣子,還非要拉著韓博共處一室,打出什麼撞邪見鬼的旗號,莫說是秦慕錚了,當真是連鬼都不信的。
“秦姐姐來了啊,今日我有些不舒服,便不能招待秦姐姐了,改日我再請秦姐姐入府來小敘家常。”甄玨一開口,聲音也是柔柔弱弱,根本就不接秦慕錚說的那一茬,溫柔的下了個逐客令。
“甄妹妹若是不舒服該回床上好生歇著才是,還這麼客氣的起身幹嘛。”這一招秦慕錚現學現賣,完全忽視了甄玨的話,親熱的上前將甄玨攙扶住,直接便往內室裏拖。
秦慕錚的武功不低,甄玨如何能敵得了她的力氣,韓博就在一旁,白蓮花的柔弱善良形象還是要端著的,斷不肯能用力掙紮的。秦慕錚就是吃準了這一點,甄玨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將這一層偽裝撕破的。
甄玨就強忍著一肚子的恨,被秦慕錚硬塞回來床上。
“哎呀,甄妹妹當真是膚若凝脂,我都覺得自己用了力氣啊,竟然就有了紅印子了。實在抱歉,甄妹妹若是覺得心中氣不過,還回來便是。”秦慕錚手下是用了力氣的,現下是紅的,明後日可是要範出青紫的。嘴上故作驚訝的說著抱歉的話,卻也是同甄玨學的那般虛虛偽偽的那一套,眼中卻是誠實的帶著得意。
“秦姐姐說笑了,到底是玨兒身子病弱了些,與秦姐姐沒有幹係。”甄玨微微垂下眼,不然當真要壓抑不住其中的憤恨。
韓博跟著進來內室中,甄玨忙抬眼看向韓博,眼中都帶著無限的委屈,淚光閃閃,嬌嬌的喚了一句:“姐夫……”
秦慕錚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當真對甄玨這一副被自己欺負了去的表情看不下去,忽然就起身將甄玨按到了床上,道:“甄妹妹快些躺好,你身子嬌弱,昨日出去受了些暑氣,汗沒消的時候又吹了冷風,這才發起了症。”
床裏麵擺了兩床被子,秦慕錚完全不容甄玨拒絕,拽過來被子就將甄玨從脖子到腳捂了個嚴實,道:“甄妹妹你就這樣發幾身汗,再吃幾劑藥,便無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