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安好,王妃一路舟車勞頓,快快入內歇息吧。”錦瑟上前攙扶著秦慕錚,一觸摸到秦慕錚的小臂便發覺秦慕錚清減了,想來定是一路辛勞危險。
整個崢嶸殿因為主人秦慕錚回來,瞬間便煥發出了生機,整座殿宇都鮮活了起來。
秦慕錚一進到屋子,眼眶便紅了起來。屋裏彌漫的是秦慕錚喜歡的熏香,桌上擺著秦慕錚愛吃的點心瓜果,妝台上是秦慕錚慣用的香粉,桌邊還擺著各色花樣的絡子……
“錦瑟,對不起。”秦慕錚終是抱住了錦瑟,明明不想哭的,眼淚卻是不停的落下來。
“傻錚兒,確是我要同你道歉。”錦瑟愛憐的輕撫著秦慕錚的發,接著說:“我是個不頂事的,處處拖了你的後腿。對不起,讓你為我擔心這許多。”
“錦瑟,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食言了,是我沒能照顧好你。”秦慕錚的淚落得更凶。
“瞎說,錚兒你看我現在養的白白胖胖的,倒是錚兒你為我擔心清減了不少。”錦瑟牽住秦慕錚的手,抬手替秦慕錚輕輕擦掉眼淚,小聲道:“我知錚兒不願被權勢名位羈絆,既然能脫身,既然能平安,為何又回來呢。若是,若是因為我……”
錦瑟的內疚難掩,卻讓秦慕錚更加愧疚與感動,忍不住將錦瑟抱了又抱,道:“錦瑟,這世上不會又人比你對我更好了。”
忽然又想起韓博來,秦慕錚卻是心裏抽抽的痛,兩相一對比,秦慕錚當真覺得自己不如現下就彎了好,錦瑟始終都是實心實意的待自己,不像那個韓博。
秦慕錚這邊是同錦瑟團圓了,卻是有許多事情都要善後。韓軒入府之後便讓管事給崢嶸殿這邊送了好些東西,自己寫了一份秦慕錚回府的奏折上報到宮中。未等到晚飯時,便換回了孝服回宮裏。
待到情緒都穩定下來,秦慕錚讓錦瑟準備好紙墨,自己去換了身窄袖衣裙。淨了手來到桌案前,秦慕錚卻不由得拿錦瑟來打趣:“錦瑟是想看我畫的本子了?可是春閨太寂寞?”
錦瑟被秦慕錚弄了個紅臉,來到秦慕錚的身後去嗬秦慕錚的癢,笑鬧道:“你才寂寞了,離開王府這麼久,也不知道遇到多少個美男,又琢磨出了多少個故事。”
笑鬧夠了,秦慕錚終於正色道:“錦瑟將這些畫筆顏料收了吧,準備好一本空白奏折,我要向宮裏上個請安折子。”
“好。”錦瑟應聲,重新準備好了紙墨。
到底是在國喪,身為皇家兒媳卻帶著一隊人雖不至披紅掛綠那般惹眼,到底是招搖過市。已經撕破臉了,張靜秋就等著抓自己小辮呢,這時節自己上個罪己書,將刀叉斧鉞都擺到明麵上。若再起糾葛,明刀明槍的來最好,暗地裏搞個陰私詭計也不怕。
罪己書才送出去,秦慕錚便有些困乏了。錦瑟和各府管事將鷹眼的人在崢嶸殿與崢嶸殿安排妥當,便準備伺候秦慕錚歇息了。
“王妃可安寢了?奴婢有事稟報。”琉璃站在門外輕聲問。
“何事?進來說吧。”秦慕錚已經換上了睡袍,聲音也有些懶懶的。
燕王府裏實在幹淨,沒得尋常大戶人家那些個姬妾通房,就隻得一個側妃柳如煙。管事仆婦也被秦慕錚收拾敲打過了,王府內的規矩也立了,府內後來一直都是安安靜靜的。若是真能鬧出個什麼響動,用腳趾頭想也是同漣漪閣裏禁足的那位有關。
“是,啟稟王妃,崢嶸殿外有個媳婦子一直吵著要見你,說是柳側妃一定要向王妃請罪。”琉璃也是煩透了跟漣漪閣有關的人與事,那媳婦子卻是個大嗓門。
秦慕錚今日才回府,若是真個吵到了秦慕錚還不如來通報一聲的好,錦瑟這才來煩擾秦慕錚這一趟。
“起來吧, 將那媳婦子帶進來,本王妃倒要看看柳側妃要請什麼罪。你們且去把沒睡的鷹眼都叫過來,再準備一些幹果點心茶水,等下是有好熱鬧看。”連日來心頭總是堵著一口氣,確是有人自己撞了上來,秦慕錚當然要痛快一下。
“奴婢趙四家的見過王妃,王妃萬安。”那個給柳如煙送吃食的媳婦子向著秦慕錚叩頭。
“起來回話。”秦慕錚端起了茶碗,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卻是平平淡淡。
“謝王妃娘娘,柳側妃娘娘知曉今日王妃娘娘回了王府,特讓奴婢來傳個話,請王妃娘娘恩準柳側妃娘娘來向娘娘請安賠罪。”這趙四家的嘴皮子卻是利索,一番話說得利落,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