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錚本想將韓啟和靜和暴斃之事告訴韓博,卻想到韓博此時能出現在這裏,必然是知曉了宮中發生的一切,定有他自己的安排,於是改口道:“你且小心,宮中守衛森嚴。”
“明日我再來,錚兒好生珍重。”韓博又抱了秦慕錚一下,在秦慕錚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玉真道長,錦瑟姑娘來了。”屋外傳來季八喜通報的聲音。
秦慕錚心裏一驚,正要提醒韓博躲避一下,這屋裏哪裏還有韓博的影子。秦慕錚卻是笑自己多慮了,以韓博現在的身手,出入皇宮當真是如入無人之境了。
簡單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便拉開了房門。
“玉真道長安好。”錦瑟站在季八喜身後向秦慕錚福了福身子。到底不如兩個人私下裏相處隨意自在,身處宮中還是要守著禮數,才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煩。
季八喜是個伶俐的,自然知曉秦慕錚和錦瑟主仆二人有話要說,心中對秦慕錚也是欽佩非常,便盡量避遠了些。在不違抗張靜秋的命令的前提下,給了秦慕錚和錦瑟最大的空間。
錦瑟確是擔憂了秦慕錚一整日水米未進,宮中何時供應飯食都是有規矩的,秦慕錚又不是正經主子,自然勞動不了禦膳房開小灶。好在韓徹剛剛讓人送來的茶點幹果都沒有動過,秦慕錚便讓錦瑟先用這些墊墊肚子。
哪裏有那麼大的心吃東西,旁人看不出來,錦瑟卻是知曉秦慕錚心中有事,更加擔憂。
秦慕錚想了想,終究是覺得不能再對錦瑟隱瞞什麼,便拉著錦瑟坐在軟塌之上,順手拿了塊點心放進錦瑟手中道:“錦瑟,你先吃點東西,一顆心還是好生放回肚子裏吧。等下我定然將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訴你。”
錦瑟勉強咽下去幾塊點心,當真食不知味,急急的拉起秦慕錚的手,道:“錚兒,我知不知曉其中的原由倒沒什麼打緊,隻是你卻要好好保重自己,萬事都以你的平安為重。”
秦慕錚心中感動,更為了讓錦瑟這般蒙在鼓裏許久日夜都為自己擔憂而愧疚,便對錦瑟道:“這話說來當真太長,你若不煩便等著洗漱完畢,我細細講給你聽。”
等到秦慕錚與錦瑟梳洗完畢已經到了後半夜了,秦慕錚執意拉著錦瑟,沒讓錦瑟回季八喜安排好的住處。兩人躺在一處,看著同一個帳子頂,秦慕錚從許久之前撞破宮中禁忌之事到今日皇帝韓啟暴斃後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小聲講給了錦瑟。
旁的倒是不怕什麼,隻是同韓博有關的還是都遮掩了去,不因旁的,秦慕錚這回卻是能感知到屋子外一直有人在監視著。
錦瑟聽得一顆心放下又提起,提起又放下,起起落落的數回。其中有些不甚清楚的地方,到底還是擔憂,才要開口問,秦慕錚卻輕輕扯了扯她的手,在她手上寫下:窗外有人。
錦瑟拍了拍秦慕錚的手,卻忍不住將秦慕錚拉近自己,輕輕撫上秦慕錚的發,心疼道:“想不到我的錚兒受了這許多苦。”
“一切都過去了,倒累得錦瑟為我擔憂了這許久,人都瘦了幾圈。”一個人背負著太多東西的時候,著實辛苦,想錦瑟傾訴了這一番,秦慕錚終於覺得鬆快了些。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秦慕錚使勁兒伸了個懶腰,疲乏勁兒就湧了上來。
秦慕錚秒睡過去,錦瑟卻是守在秦慕錚的身邊睜眼到天明。
宮中更是凶險,秦慕錚經曆了那許多都不曾告訴過自己,到底是自己沒什麼用處,保護不了秦慕錚不說,反倒成了秦慕錚的軟肋,成了那些歹人牽製秦慕錚的一條枷鎖。錦瑟在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待到天亮,錦瑟小心翼翼的穿衣起身,輕手輕腳的出去了。現在她是玉真道長的侍女,自然要有個侍女該有的樣子,宮中旁的事情她不管,玉真道長錦瑟確是一定要伺候妥當的。
到底是在皇宮之中,秦慕錚自然也睡不安穩,錦瑟起身的時候她便醒了。等到錦瑟輕手輕腳的關上房門,秦慕錚才睜開眼。
眼下最要緊的事情便是同錦瑟一道離開皇宮,可是張靜秋不會讓她們離開,韓徹恐怕更不願她們離開。秦慕錚覺得再見到韓博的時候,應該同韓博好生計劃一下。
秦慕錚的心裏其實存著一番不安,最是薄情帝王家,倘若韓徹與韓博針鋒相對,韓徹或許不會做,但是張靜秋會拿自己的性命逼迫韓博就範。想來想去,這皇宮都是一個是非之地,早些離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