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昏迷著的薄媼突然輕咳了兩聲,眼珠動了動,悠悠轉醒。
秦慕錚忽然就覺得有了依靠,輕聲喚道:“母後。太醫呢,快傳太醫。”
薄媼早就醒了,裝著昏睡一方麵是將養著精神為自己的兒女們思量打算,另一方麵也是要看看這幾個媳婦裏哪個夠穩重大氣處事不驚,為鷹眼選一個好主人。
秦慕錚擦幹了眼淚退到一旁,讓太醫們先為薄媼診治。等到太醫們都退出去了,還未等秦慕錚開口,薄媼便說:“你們先下去吧,本宮有事情要問錚兒。”
張靜秋雖然心中疑惑,卻也知道定是薄媼要對秦慕錚有所交代。表麵上張靜秋對秦慕錚同對其他妯娌一樣,心中卻是一直防備著的。畢竟韓徹對秦慕錚的心思不曾減損過半分,韓徹見到秦慕錚的守宮砂還在時那欣喜的目光就像一把劍,刺得張靜秋的心鮮血淋漓。
不過她能等,她有的是耐心,也有足夠的信心。終有一日太子的心裏會有她,終有一日她會光明正大的除掉秦慕錚。
作為太子妃,皇宮未來的女主人,張靜秋自然知曉皇後薄媼手中有一股神秘力量,皇後大限將至,這股神秘力量必然要交出去的。張靜秋隻怕這股力量落入了秦慕錚手中,不過就算薄媼給了秦慕錚又如何,她會建立起來更強大的力量。
“你可知罪?”薄媼靠在床頭坐定,麵色平靜一片,讓人猜不出喜怒來。
“錚兒知罪。錚兒不該在母後麵前賣弄自己的小聰明,辜負了母後的厚愛。”秦慕錚恭恭敬敬的貴好,認錯的態度特別好。
“辜負本宮事小,你將本宮的兩個孩子玩弄於股掌之上,莫不是存了要禍亂我大周江山的歹毒心思。”薄媼繼續逼問。
這樣罪名大都是紅顏禍水才擔待的起,秦慕錚既無驚才絕豔,又無傾世容顏,確實背不動這樣的鍋,便叩了頭,誠懇的解釋:“錚兒萬死也不敢有這樣的心思,錚兒更不會有這樣的心思。不管錚兒做過什麼都逃不出母後的眼睛,錚兒不會隱瞞母後任何事情。”
秦慕錚思量了下,決定還是豁出去了,若是得不到薄媼的庇護,韓啟定然會讓她死的無比淒慘。
“錚兒先要請母後恕錚兒無罪,有些話錚兒才敢說。”
“你說吧,本宮恕你無罪。”
“謝母後。若是有選擇的話,錚兒不願稱您一聲母後,也不願擔著王妃的名分,更不想得到任何一個王子貴君的傾慕。”
“大膽!本宮照拂你竟然照拂出你的忤逆之言麼?”
“母後息怒。錚兒不敢忤逆母後,錚兒沒那個福分做母後真正的孩子,錚兒確是真心想稱母後一聲母親。是母親,不是母後。權位後麵總是藏著森森白骨,總有那許多人看不到這些白骨,又或者裝作看不到,踩著白骨向上爬,最後自己就變成了藏在權位下的白骨。若是可以選擇,錚兒寧願母後當年賜給錚兒黃金百兩,然後嫁個普通百姓,一生一世一雙人。天家婦,實難做。”秦慕錚說希望薄媼做她母親確實是心中真言,她的母親都舍棄了她,薄媼卻是一個至死都在為自己孩子打算考慮的偉大母親,她真的羨慕韓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