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現在有吃的東西麼?”秦慕錚閉著眼,輕聲問。
“現下隻有一碗冷粥。王妃要用的話,奴婢這就去熱一下。”
“不必了,喂我吃下就好。”秦慕錚掙紮著要起身。錦瑟慌忙上前,將秦慕錚上半身扶起,讓她靠在枕頭上。
“那王妃先等片刻,錦瑟將這裏打掃一下,便伺候王妃用膳。”這一室的血腥汙穢,王妃這般尊貴怎能委屈至此。
秦慕錚終於睜開了眼,麵如金紙,嘴唇幹裂,憔悴不堪,但那一雙黝黑的眸子卻亮的驚人。悠長的歎了一口氣,緩了緩氣息之後,秦慕錚才說:“錦瑟,我想活。想活就不能矯情,隻有吃了東西補充體力,有東西保暖保持住體溫,我才有機會活下去。”
“是,奴婢明白了。”錦瑟應聲,將那碗冷粥捧了來,跪坐在秦慕錚身邊一口一口喂了秦慕錚吃下。
一碗冷粥,錦瑟喂的小心,秦慕錚吃的認真,很快就吃完了,秦慕錚的意識又開始模糊起來。撐著最後一點清醒,秦慕錚讓錦瑟將鋪在身下的被臥抽出一半蓋在身上,然後讓錦瑟去崢嶸殿取了自己的王妃金印出府去通知太子韓徹。
錦瑟知曉秦慕錚這是把命都交托在自己身上了,心中隻盼著秦慕錚能撐到太子來府中救她那一刻。
錦瑟的腳步聲遠了,秦慕錚的意識就陷入一片混沌之中,隻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卻又使不出一點力氣連動動手指都困難。
顧不得換衣梳洗,錦瑟帶著滿手滿臉的傷口,穿著血跡斑斑的衣服便要出府。才到二門便被管事的婆子攔了下來。
“你是哪個院的丫頭竟然這麼莽撞,這幅慌慌張張的樣子是要幹嘛?”守門的婆子著實被錦瑟的樣子嚇了一跳。
“孫嬤嬤,我是王妃身邊的錦瑟,王妃有要事著我去辦。耽誤了要事,你吃罪的起麼?”錦瑟心中焦急,語氣不免嚴厲了起來,竟逼得看守二門的孫婆子後退了兩步。
孫婆子心中也遲疑起來,隻是錦瑟滿手滿臉的傷痕又一身血跡,就這樣放她出了府,若是王爺或者是柳側妃怪做下來,自己同樣吃罪不起。想到這裏,孫婆子便不肯讓錦瑟出了二門去,朝著旁邊兩個粗使婆子使了個眼色。
“老婆子領了把手二門的差事,自然不能讓人隨隨便便就進了內院,這內院的姑娘嫂子們出入也得憑著專屬腰牌才行。咱們王府規矩大,若是出了什麼紕漏老婆子也擔待不起,就請錦瑟姑娘隨老奴走一遭,到柳側妃跟前分辨個清楚。姑娘真有事情去辦,也不耽誤什麼,老婆子這邊對上頭也有個交代了。”孫婆子說著,便示意粗使婆子來拿錦瑟。
“好你個刁奴,竟不把王妃放在眼中了麼?”錦瑟怒極,掄圓了胳膊給了孫婆子一個巴掌。
“小浪蹄子,你連老娘也敢打?賤婢,竟然敢跟老娘動手,今兒個我就要好好教教你這府裏的規矩。”孫婆子紅了眼,這府裏誰不知道是柳側妃在當家,莫說是王妃的丫頭,就算是王妃本人也不如個廚房管事有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