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屏城,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讓本來的江國王都更加肅殺。原本工商繁榮的街道好像也沉寂在大雪中了。吱吱吱夜瀾光著腳走在潔白的雪上,腳上有許多的小口子,有些已經化膿了血沁在雪裏。夜瀾就像木偶一樣一步一步的走著。這四年的經曆就像夢魘一樣一重重環繞著她,宛歌?熙兒?阿蠻?????所有死在她手裏的那些亡魂,她們不解疑惑的眼神,冰冷的眼淚。她曾經為了秦牧的寵幸不擇手段,甚至有時連自己都討厭自己。冷宮的夜那麼長那麼冷,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耳邊傳來的隻有他的那句“此生不複相見,惡心的女人。”他是那麼決絕甚至連一絲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嗬嗬,自己曾經也想著能與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啊,錯了一切都錯了!自己從前多麼美好的心願在那座四方天裏被碾得粉碎,一生一世一雙人多麼可笑,他的夜晚從不屬於她一個人,結束了終於,今天自己要了結這場悲劇了,若有來世她寧願隻是生在一戶平凡人家,然後找一個人吵吵架到老。原本以為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了,疼愛自己的家人,錦衣玉食的日子,高貴的血統,還有深愛著的他。如今落得這般田地著實可笑。
回想過後,夜瀾早已站在了城樓上,眺望著遠處,她輕輕地笑著從衣袖裏拿出一壇酒自己品酌起來,那壇酒是他親手為自己釀的取名叫歎伊人,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上,心冷了沒想到這酒也變得如此苦澀,這曾是自己最甜蜜的記憶,但現在它隻是一場笑話而已,原本香甜如蜜的歎伊人卻變得苦澀不堪。她的心好像被布條纏繞住了,一陣陣的心疼從靈魂的最深處湧出來。夜瀾站起了起來,回頭看向那座四方天,苦笑著‘秦牧,永別吧。結束這場愚蠢的孽緣吧。’說完夜瀾踮起腳尖,從身一躍,大片的紅衣像墜落的大鳥一樣。一位身著青衣的少年站在城樓下看著夜瀾隕落,夜瀾鮮紅的錦服像一片鮮紅的雪花,隻是那雪花終是落到了地上,看見這一幕的隻有寥寥幾個旅人。他們歎息著消失在了雪地盡頭。青衣少年,蹲下身子抱起夜瀾走向雪的深處“不可說,不可說,多說是錯,說多是劫。瀾兒,他終究還是負了你。你可知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下半句是半夢半醒半浮生嗎?我知道你厭倦了那麼和我一起離開這裏吧。”消失了,消失在了茫茫的鵝毛大雪中。
四年前
“桃花夭夭,灼灼其華。”夜瀾正在自己的小院裏對著一株花開正盛的桃樹念叨著,突然一雙肉肉的小手覆上了她的眼睛“姑姑猜猜我是誰?”奶裏奶氣的問道。夜瀾憋著笑“嗯…。嗯小幽兒”小手拿開了小女孩嘟囔著“不好玩,不好玩,姑姑怎麼一下就猜中了,幽兒生氣了不與姑姑玩了,哼。”說完一轉頭假裝不理夜瀾。夜瀾見狀趕緊將她的小肉臉扳回來揉了揉“好好是姑姑的不是,下次姑姑一定猜不到!”但幽兒依舊有些不高興‘不行,姑姑你要賠幽兒一個開心’夜瀾有點犯愁了‘那姑姑要怎麼做才能賠幽兒一個開心呢?’幽兒輕輕地在夜瀾的耳邊說‘姑姑帶幽兒到街上轉轉吧,聽二叔說天味樓推了新菜《八寶葫蘆鴨》但娘親一直說太忙了不帶幽兒出去。’夜瀾本想推脫但看這個小祖宗眼淚已在眼眶子裏打轉了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了。幽兒見夜瀾答應開心的直轉圈,還跑過來抱著夜瀾的大腿撒嬌‘要是姑姑是我娘親就好了。’夜瀾笑著“好了鬼靈精就你嘴甜快走吧,再不走就買完了。”說罷拉著幽兒的小肉手走出了小院子。在府裏的花園裏遇見了夜瀾的母親丌官氏,丌官氏一個人站在小池塘邊望著一池的錦鯉。幽兒邁著小短腿跑到丌官氏邊上‘奶奶,今日姑姑要帶我出府去,奶奶想吃什麼幽兒帶回來。’丌官氏摸著幽兒的小腦袋眼神中滿滿的慈愛“我的幽兒長大了,會疼人了!那就給奶奶帶桂花糕吧。”夜瀾向丌官氏扶了扶身子“母親,今日我可能出府了嗎?”丌官氏輕輕地怕打著夜瀾衣服上沾的花粉‘早去早回,要是叫你父親發現了我可不管的。’幽兒聽後立馬拉著夜瀾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門口衝去,正巧撞上了迎麵而來的夜騎豪,幽兒怯怯的躲到夜瀾的身後,夜瀾也弱弱的說‘父親您回來了。’夜騎豪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你這樣毛毛躁躁的看將來誰肯來要了你去,這是要去街上嗎?”夜瀾點點頭,要知道夜騎豪從前可是最反對她去街上了,說她一點也不知道避嫌。夜瀾本以為父親定不會讓她出府,可夜騎豪這次卻奇跡般的答應了還說可以晚些再回來。夜瀾和幽兒都不解的向門外走去。這時聽到動靜的丌官氏走到門口見到夜騎豪向他投去了糾結的目光,夜騎豪無奈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