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小道上,一輛馬車在緩緩前進。
許笙如坐在馬車中,心神有些不寧。
許家是江嶽城中的首富,作為許家的大小姐,本應該嬌生慣養,享受榮華富貴,不過許笙如卻不得拋頭露麵,四處奔波,與三教九流打交道。
父親早逝,弟弟年幼,作為長女的她,不得不承擔起家業,在群狼環伺中,苦心經營。
“再過一年,盛天就滿十六歲,可以繼承家業,幾個叔叔這幾年也安分了不少,但願一切順利。”許笙如疲倦地閉上眼睛,一個年輕的女子要打理這麼大的一份家業,其間的辛苦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許笙如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一般女子十六七歲就要嫁人,但她為了替幼弟守住這份家業,一直不曾嫁人,六年來一直這樣熬了下來。
許笙如右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圈,雙手合十,口中祈禱道:“願長生天保佑。”
馬車一晃,突然停了下來。
“什麼事?”許笙如掀開馬車的布簾問道。
“大小姐,外麵有個人躺在大路旁邊的草叢中,不知是死是活。”馬車外的一個護衛道。
許笙如微一思索,道:“海棠,扶我下去看看。”
海棠是許笙如的貼身丫鬟,十八九歲的年齡,一張圓臉,眉目清秀,十分俊俏,她道:“小姐,會不會有危險,二老爺和三老爺一直把小姐視作眼中釘,不可不防。”
許笙如秀眉蹙起,訓道:“不得胡言,他們是我的親叔叔,雖然因為家業有些爭執,但好歹是一家人,莫非還能安排人來行刺我?”
海棠想爭辯幾句,許笙如又道:“救人要緊,有燕叔在,出不了什麼問題的。”
聽到許笙如提到燕叔,海棠想了想,也覺得有他在,就算碰到什麼危險也能輕易解決,便不再阻攔,一手攙扶著許笙如下了馬車。
駕馭馬車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然而偶爾抬起頭,眼中不經意間閃過的精光,則表明他絕不簡單。
“燕叔,我過去看看。”許笙如對那老者道,這老者正是她們口中的燕叔。
老者點點頭。
許笙如帶著海棠走到馬路旁,果見一個穿著灰白色盔甲的年輕男子一動不動地躺臥在草叢中,緊閉著雙目。
海棠道:“這人倒是生得挺好看的,他身上穿著盔甲,難道是逃兵。”
許笙如沉吟道:“他身上的盔甲不是我們大陸四國中任何一國的製式兵甲,而且看樣子,似乎比一般的製式兵甲都要精良得多。”
許家的生意經營的是丹藥和兵甲,所以對於各種盔甲,許笙如都比較熟悉。
海棠道:“不是士兵,那應該就是傭兵或者探險者一類的,也不知他是否還活著?”
蒼幕大陸,除了四大國的領土外,其餘地帶幾乎都是荒野密林,猛獸橫行,危險重重,一般人難以深入。但一些傭兵或探險者,為了任務或需找天材地寶,會進入這些人跡罕至的荒野密林中。
眼前這個躺在地上的年輕男子倒是很符合傭兵或者探險者的樣子。
許笙如對旁邊的一位護衛道:“你去探探他的鼻息,看看還有沒有氣在。”
“是。”那護衛應了一聲,走過去,蹲在地上那人身前,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而後道:“大小姐,還有氣在,不過很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