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這個賤人!”易琳幾乎使出了全身力氣來說這句話,她的聲音粗啞,憔悴的麵色看起來衰老的二十多歲。
當易琳那“賤人”二字落入栗冉希的耳中,她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流了下來。
鬆芮則蠻橫的逼問易琳:“你說誰是賤人?”
易琳仰頭挺胸,咬著牙指著栗冉希又罵了一遍。
“你!”鬆芮對易琳舉起了手掌,易琳步步緊逼,一麵將臉伸過去一麵說:“你想打我?哈哈哈哈哈,想我易琳活了這麼久,竟然養了個忤逆的孽子。”
她一會兒笑一會哭,一會兒又發瘋的走到栗冉希麵前,挑出世上最難聽的話出來罵她,什麼“賤人,騷貨,有娘生沒娘教”的話都搬了出來。
栗冉希一麵哭一麵用手捂住了耳朵。
“易琳!”鬆臨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走過來厲聲嗬斥道:“易琳,我們管好自家兒子就行,何苦要罵那麼難聽?”
鬆芮忍不住跟保鏢們打了起來,他心裏憋著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泄,那些保鏢又不能還手,不一會兒就被鬆芮打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冉希,我們走!”
鬆芮拉住栗冉希決絕的離開,剛走了幾步,栗冉希卻不再往前走。
她說:“老公,我們不能就這麼走了。”
他們的身後傳來易琳撕心裂肺的大哭聲,如果今天就這麼走了,易琳永遠不會接受她。
“老公,我要跟她說幾句話。”
鬆芮見她目光堅定,隻好依了她。
兩人重新回到鬆臨夫婦麵前,栗冉希掏出紙巾替易琳擦拭眼淚,易琳就像看瘟神的樣子看著栗冉希。
“不要管她,我們走!”
鬆芮不想再在這裏多待一秒鍾,他轉向鬆臨道:“照顧好她。”
他要離開時,卻被栗冉希攔住了,此時,她在心裏責怪自己有些衝動,本是來說服易琳接受她,事情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可她依舊要把想說的話說出來。
她站在離易琳隻有幾步遠的地方,定定的看著她,起先,她有些擔心,臉色也顯得有些慌亂,漸漸的,她平靜下來,那雙大眼睛就像一池清泉,純淨的不含一點雜質。
“媽,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吵架也不是要故意惹你生氣,我來是想請求你,請你成全我和鬆芮,我們彼此相愛,覺得彼此是最適合對方的兩個人,也有信心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一對,可是,他那麼優秀,那麼完美,我自知配不上他,但你知道嗎?一直以來,他為了打消我心中這樣自卑的念頭,一直在自降身份,他本來驕傲,冷酷又那麼高高在上,可他在我麵前就像變成另外一個人,他對我百依百順,對我嗬護有加,還變的隱忍有耐心,甚至有些優柔寡斷,很多時候,他都在對我說一句話,他說,我變的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
“你在炫耀你有多麼迷人,把我兒子迷的團團轉,還是在誇你自己多麼能幹,連我兒子那麼完美的人都為你改變?”易琳冷笑幾聲說:“你不知道吧?他在我和他爸爸麵前也是那樣。”
“媽,我就是這個意思。”
栗冉希看鬆臨一眼有轉向易琳,高聲說道:“爸,媽,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他在你們麵前也是那樣,那是因為他愛你們,一直以來,他愛著我的同時也愛你們!”
栗冉希心裏有很多話要跟易琳說,她想對她說:“難道你們就這麼忍心折磨深深愛著你們的孩子?”
她還想對他們說:“雖然鬆芮態度不好,但他終究不願意他們任何一方受到傷害。”
最終,她輕輕的對易琳說:“媽,我是父母的孩子,你也是父母的孩子,你在那麼武斷的對鬆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今天的事情要是換做是你,你選爸爸還是你的父母?”
這一次,易琳沒有再破口大罵,她有氣無力的對鬆臨說:“老鬆,快扶我回去,我不想再看見他們。”
“爸,媽,我們改天再回來看你們。”
栗冉希衝著鬆臨夫婦的背影喊了一聲,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鬆芮望著他們的背影一臉愧疚,他不是個忤逆不孝的兒子,但他同時又是個男人,是個丈夫,正如栗冉希心裏所想的那樣,他不想他們任何一方受到傷害。
“冉希,媽媽她不是那麼不可理喻的人。”
栗冉希心明如鏡:都說母子連心,這世上最不能拆散的就是親情,前一刻,鬆芮母子還像個仇人一樣對峙,這一刻,兒子又替母親開脫,她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才攔住鬆芮沒有決絕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