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然,你知道嗎?花美男的父母和奶奶全都住在皇宮一樣的大房子裏麵,我進去之後覺得自己就像劉姥姥,十足的劉姥姥。”

鞠落然終於被栗冉希逗笑了,栗冉希講的更加帶勁兒:

“落然,你都不知道花美男那父母和奶奶看到我以後有多誇張,他父母催著叫他趕緊和我訂婚,他奶奶更逗,催著他盡快和我完婚,他們那架勢就好像花美男是個找不到女朋友的大齡剩男一樣,不過花美男倒是個很貼心的男人,他長的帥又會做飯,家務也做的好,是個好男人,就在前一刻,我給他起了個綽號叫優樂美。”

“優樂美?”鞠落然忍不住“嗤”的一笑,“也就你敢這樣對人家,人家可是公認的男神,在你眼中充其量隻是一杯奶茶而已。”

“那還是抬舉他了,他再好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就是個普通的女孩,他再高高在上也是個人,我要不卑不亢,做最真實的自己。”

鞠落然看著意氣風發的栗冉希說:“冉希,其實有時候,我很羨慕你,你和裘俊非離婚的時候,劉英那樣對你,你沒有一蹶不振,孩子流掉後我知道你很傷心,但你表現的卻很堅強,我知道,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和你一樣的事情,我一定會很傷心難過,也會一蹶不振,心灰意冷。”

說著,說著,鞠落然又哭了起來。

栗冉希好不容易才把鞠落然哄住,這時,她的心也跟著難過起來。

鞠落然本來是那麼開朗活潑的女孩,卻在生完孩子後,性情大變,女人一輩子圖的到底是什麼?婚姻?家庭?亦或者是愛情?鞠落然和曹達之間的愛情至死不渝,這點毋庸置疑,但是落然的家庭背景卻危及到了她和曹達的婚姻和愛情,而她生完孩子後,身體和心理正處於脆弱的時候,曹達卻無辜的卷進了妻子家的爭鬥之中。

栗冉希禁不住想,是不是每個女人或者每個人打一出生就注定經受命運的考驗,先是嚐盡生活中的酸甜苦辣,經曆喜怒哀樂的同時還要麵臨著生老病死。

做人,果然難!

這一刻,栗冉希決定:下輩子,她要做一隻小貓咪。

鞠落然紅著眼睛說:“冉希,對不起,我不該把不好的情緒帶給你。”

栗冉希搖了搖頭,“落然,我也覺得做人難,做女人更難。”

回想過去,她愛過裘俊非,有過婚姻,可是裘俊非最終殘酷的將她拋棄,和別的女人結了婚,如今,她對人生別無所求,她隻想擁有屬於她的事業。

有了事業,不至於在明天或者未來的某一天餓死或者凍死在街頭。

兩人正感傷的時候,鬆芮和曹達一前一後走進了病房,曹達走過來輕柔的替鞠落然擦著眼睛說:“落然,你怎麼又哭了。”

鞠落然一麵哭著一麵笑,“曹達,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醜?”

曹達將鞠落然摟進懷中,“你再醜,我也愛你。”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這世界上仿佛隻有他們兩個人,栗冉希覺得她和鬆芮在這裏顯得很多餘,他們退出來的時候,栗冉希的眼睛中還有淚水。

鞠落然,她還不算糟糕,起碼,她還有愛情,即使有一天,她為了愛情和曹達結束他們的婚姻,曹達依然愛著她,她也依然愛著曹達。

多麼殘酷的生活,從來都沒有十全十美。

夕陽西下,天邊還留著最後一抹殘陽,北城的街燈已經亮了起來,栗冉希坐在鬆芮的車上,車子向幸福小區的方向疾駛。

“女人不易做。”栗冉希率先打破了車內的沉默,“落然生個孩子以後,都有些抑鬱的症狀了,聽月嫂說,孩子哭她也跟著哭,有時候,她還對曹達無辜發脾氣。”

鬆芮看了栗冉希一眼說:“這件事情倒要警惕一下,鞠落然無故哭泣和發脾氣,以及忽然變的不可理喻,這些可都是抑鬱的前兆,回去之後我會和曹達說說,讓他給落然請一個心理專家疏導一下。”

他顯然意識到栗冉希情緒不高,便打趣道:“別再戚戚哀哀了,你們女人不易做,我們男人更不容易,總之,下輩子我要變成一隻小貓咪。”

栗冉希撲哧一笑說;“做貓真幸福,沒想到你也想變成小貓咪。”

鬆芮朝車鏡中一瞥,正好看到栗冉希溫和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塊被打磨過的璞玉一般,正發出溫潤的光澤。

他不禁想起了一句詩:曆經滄桑終不改,洗盡鉛華呈素資。